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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窸窣直掉:“小娘子说的盐渍茶梅...“他忽然噤了声,瞪圆了眼看那蚌壳里渐渐凝出霜花,“这...这可是广南才有的冰盏?“
“老吴头,进来坐坐?这汴河结的冰晶子,比岭南的更脆生。“齐柚用竹镊子夹起片冰茶梅,薄如蝉翼的茶膏里裹着盐花,正落在靛蓝裂帛裁成的浅碟里。那是母亲拆了旧帐改的茶席,经纬线里还缠着茶梗碎末。
日光染透窗纸时,茶寮飘出奇异焦香。齐榕蹲在露灶前鼓风,断柄的蒲扇每挥一下,陶瓮里就腾起青白烟霭。齐柚将霉姜片串在芦秆上,悬在灶口烟道熏烤——去年腊月熏腊肉的法子,倒叫茶香添了松烟气。这些姜霉片还是大哥齐榕扛在码头捡的--香料船撞上了码头,虽然有些虫蛀的细孔,但不影响功效--霉姜与陈茶同焙,能压住土腥气。
“曹门脚夫帮来了!“阿贵裹着风雪窜进来,肩头落满的雪粒子竟是青灰色。领头汉子抛下两刀竹纸--一堆废弃的茶引,粗粝指节敲了敲柜台:“十壶姜茶,要滚烫的。“
齐柚唇角梨涡忽现:“再加三盏冰茶梅,算作年节添头。“她将竹纸搁置在厨房火炉边,这些废茶引占了些许水汽,烘干后等晚上正好给幼弟带回去。
夜晚收了摊子,齐柚去拿那一堆废弃茶引,竟然发现最上边的那个茶引退了部分字迹,显现出,“寅时三刻,虹桥验货。“她念着暗纹间的蝇头小楷。这绝非茶马司正经交货的茶引凭证,怎会混在脚夫帮的竹纸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