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监护仪发出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回荡。
他的内心显然在激烈地挣扎着。
一方面,他渴望有人能帮他摆脱眼前的困境,渴望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
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将自己的伤疤暴露在阳光下,害怕连最后一丝尊严也被剥夺,眼神中混着一股深深的焦虑。
我叹了口气,轻声问道:“还是不想说吗?是不信任我们吗?”
听到这话,他急忙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我不是那个意思,兴哥...我是觉得没必要给人添麻烦。更何况,我的事,你们也解决不了的,谁也解决不了。”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仿佛早已对一切失去了希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命运听。
我试图让他敞开心扉,齐斌也在一旁附和着。
然而,廖文华始终摇头,嘴里喃喃自语:“没用的,你们帮不了我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他已经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习惯了将所有的痛苦都埋在心里。
齐斌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抬手制止。
我拉着他走出房间,压低声音说道:“他现在不想说,逼他也没用。等会儿你先去把医药费交了。我估计廖文华肯定不会住院,到时候一旦他回去我们就跟在他后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自然就清楚了。”
齐斌点了点头,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但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忧虑:“听起来挺有道理。还得是你啊,兴哥。那我先去交钱了。”
他说着,接过我递来的两百块钱,转身朝缴费处走去,背影显得有些匆忙。
齐斌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你能入他的眼,和他亲近了,他就是个非常讲义气的汉子,时刻会把兄弟的事挂在心上。
那时候的医药费远没有后世那么夸张,医生也不需要为了业绩而过度治疗。
两百块钱,足够应付眼下的开销。
然而,廖文华身上的伤和他眼中的绝望,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那种沉重,像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果然,当医生提出让廖文华住院观察时,他的反应异常激烈。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不行!我不能住院!我得回家!”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决,仿佛住院对他来说比身上的伤还要可怕。
我和齐斌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再劝也无济于事。
廖文华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恐惧,仿佛住院会让他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们只能无奈地点头,陪着他一起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街道上的路灯昏黄,拉长了我们的影子。
廖文华低着头,脚步有些踉跄,但依旧倔强地往前走。
我和齐斌跟在他身后,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我们去趟垃圾厂,把废铜处理掉。”我打破了沉默,语气尽量轻松。
廖文华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道:“谢谢...今天的医药费,以后我会慢慢还给你的,兴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道:“别想这些了,人没事就好。钱的事不急,你先养好身体。”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用手捂住自己的背部,似乎还在忍受着疼痛。
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我和齐斌对视一眼,默契地放慢了脚步,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们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那条熟悉的小巷。
巷子深处,隐约传来几声狗吠,还有一阵阵低沉的争吵声。
“走吧,跟上去。”我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然。
我们迈步走进巷子,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紧绷的弦上。
巷子深处,隐约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听得我们直揪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