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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上半身,把腰,背,还有脊骨从床头那堆硌人的,我实在看不懂的女性化妆用具中解放出来,放下原本想着能当盾牌或者是飞镖用的相框,我屈着膝盖,像一条在溪流中游历的水蛇滑至床尾。
站起,屈蹲,来不舒缓酸痛的腿部肌肉,我一点点松解身体的体重,让床单内的生锈弹簧无声回弹,然后将脚先后踏上床尾雕有叶簇纹路的挡板。
这一跳,目标豺狼的脊背,准备!
嘶。
最后用鼻子碰了碰煤油灯,豺狼终是厌倦了对这新鲜事物的玩弄,尽管它看不见,尽管火焰微弱到已无法听到风的报信,但钟情于地下暗河潮湿环境的它,还是本能的厌恶这带有灼人属性的物件。
抬起前爪,落地,这在某种意义上已能称之为见证文登港历史的古董顷刻四分五裂,微毫的火苗弹射到地板,
豺狼继续吮吸着口中甜蜜之物的美味,脚步前行,推进继续,向着床铺,向我的所在,推进!
失去了煤油的助燃,它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灭。
在这不大的卧室内,黑暗蠢蠢欲动,即将彻底回归。
再等等,再等等。
小腿肌肉因紧绷多时的颤抖,快要站不稳当的我也抖得向筛糠,可我的机会毕竟只有一次。
再等等,再等等,再有几步,那家伙就要抵达天花板的通路,我所摆放矮柜的位置。
抵达,撞倒矮柜。
再等等,再等等。
我的跳跃距离还不够。
再等等!
黑暗在蔓延,火苗只剩几近没有颜色的蓝色外焰。
熄灭,黑暗重临,于同刻,我起跳的落点,猪头鲨的脊背,天花板通路连成一条生的直线。
跳....
吼!
怒吼!
起跳戛然而止。
该死?!它发现我了,怎么可能!
此刻的我也已变成了瞎子,只能听天疾骤的脚步,还有裹挟而来的疾风。
逃!
逃!
逃!
身体在尖叫,可意志却仍不放弃,因为我相信,我相信北海人的口味,我相信那只该死的鸟!
停滞。
———
黑暗中的时间近乎恒久,可这对于转瞬便能到达的撕咬与爪击来说是不是有点过于长了。
冰凉的颗粒洒在脸上,我用手一摸....
是冰屑。
在这地方,冰的唯一来源只是是天花板。
豺狼离开了?!
为什么?
而就在疑惑与郁结攀登上无名顶峰之时,我的耳朵告诉我了答案。
天花板,通往不知处的冰晶隧道,唱诗班之音再度响起。
无比清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