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臻不说话,尉迟南开口道:“蓝大人还是要担心一下自己的。”
“毕竟,沛郡、丰郡与顺郡,本来是一个很稳定的三足鼎立、互相制衡的关系。”
“可蓝大人这么一来就撕破了这种平衡,别说沛郡内部势力容不得您,丰郡与顺郡大概也会对您有所忌惮!”
蓝永本是个严肃的人,此时难得笑了起来。
他朝秦臻看去,道:“大人回南都后,想必很快就会再来,不是丰郡就是沛郡。毕竟,目前大人在上游对水域做了治理,下游那边,想必也是不会放心交给他人的。”
秦臻身上,还背负着治理沛河流域的责任!
堂堂的左相,不可能将所有心力都放在治水上。
这责任她完全可以自私甩开,但这种造福百姓的事,蓝永心想:左相大人是不会交给其他人来做的。
交给别人,她不会放心!
秦臻笑道:“方节兄所言不错,沛河年年发大水,朝廷每年都要拨银子下来治水,但始终不得其法。”
“而本相这些时候勘察各处水域,发现并无明显治理过的迹象。”
“翻阅过往治水的史料,那也都是皮毛,并没有深入治理。”
“可见,那些银两怕是都被吃掉了。”
这是她要亲自治理水患的、明面上的理由。
自然还有别的原因——恩仇录上,还有其他好几个名字!
而这几个距离南都最近的州郡,其实就是那些人的爪牙。
先把这些利爪挖了,顺着骨骼脉络,总能掐死他们的七寸!
蓝永问了一下水利的事,之后,还是把话题转了回来:“左相大人认为,何时开堂审案为妙?”
秦臻做了决定:“三日后吧。”
三日后,是五月廿七日。
她毒发在五月廿九,廿七日处理好了这个案子,后续两日收尾,并且做好回南都的准备。
五卅,她早晨醒来,便可立刻赶路回南都。
马车上休息,养足体力,回南都肯定是要杠上整个祝家。
另外还要对上祝家的靠山——
皇后娘娘!
计划如此,只盼着莫要旁生枝节。
蓝永离去后,秦臻突然特别想去东跨院走走。
说真的,虽然每当她与谢小娇娇说上话,就有想弄死他的冲动。
可这八九天没见他人了,他不来缠着她了,反而不习惯?
这是抖M吗?
秦臻没往太深处想,终究,按捺住想去瞧瞧谢小娇娇的心思——
不能去!
好不容易有清静日子过,还要自己送上门去给他调戏不成?
五月廿六日。
秦臻正在书房内,认真审视祝家庞大体系的卷宗资料。
尉迟南在一旁,给她讲述,让她接受信息更形象具体一些:“祝家跟陵南王谢家差不多,在南梁朝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
“当然,祝家没谢家长久,是开国以后才崛起的家族。祖上得势后,开始大力发展血脉延续,之后几代都是人丁兴旺。”
“但就在前两代,不知道何故,男丁开始稀少。”
“本以为祝家要没落了,谁知道,在这一代,出了个皇后!”
秦臻点点头,了然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出了皇后之后,祝家再一次扶摇乘风起,跻身顶级皇亲国戚之流。
而皇后生了嫡长子,被立为储君。
祝家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家族,投靠他们的人自然不少。
尉迟南说道:“不过,萧简厌恶结党营私,这些祝家暗中勾结文武百官的事,只要披露,在萧简那里迟早会成眼中钉。这些不足为惧。”
树倒猢狲散,利益结合的关系,不可能长久。
故而,对秦臻来说,最大的阻力还是——姻亲!
首当其冲,是皇后与太子!
她抬起头来,叹息一声,道:“据说,太子与皇后虽然为利益共同体,但他们的理念却不一致。你可有耳闻?”
“有。”
尉迟南点点头,道:“属下与其他文人平日相会的时候,都会旁敲侧击、打探一些消息。”
“诚如大人所言,皇后毕竟是个妇人。”
“她深谙宫斗谋略,但相对比较自私,只顾着祝家利益。”
“而太子,身为萧家人、身为太子,他一心想要当个好储君,统治好萧家天下。”
“这便是母子意见分歧的点儿。”
秦臻缓缓笑了,道:“所以,他们的冲突点在于,太子姓萧、皇后姓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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