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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保命 (1/2)

夜雨滂沱,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碎玉般的悲鸣。云棠攥着手中的针线绣着香囊,心不在焉听着窗外更漏声,忽然听见窗棂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

心跳骤然加快,这是他和费衍的暗号,云棠激动的起身。

“棠儿!”熟悉的声音裹着雨声传来,费衍浑身湿透翻窗而入,额角还带着未愈的鞭痕。他急切握住她冰凉的手:“禁军换防的漏洞只能维持半柱香,跟我走。”

云棠望着他肩头渗血的绷带,喉间泛起腥甜。正要开口,寝殿外突然亮起冲天火光,金甲碰撞声如潮水涌来。

“好一出红拂夜奔。”费扬古玄色龙纹氅衣挟裹着夜雨寒气踏入殿中,鎏金烛台在他手中明灭不定,“只是这郡主府,何时成了想来便来之地?”

云棠踉跄着挡在费衍身前,发间步摇碎成珠玉:“要杀他,先杀我。”

费扬古瞳孔猛地收缩。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阴影,握着烛台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突然他扬手将烛台掷向墙壁,爆开的火星溅在云棠裙裾:“你当朕舍不得?”

暗卫的弓弦绷紧声在雨幕中格外清晰。云棠看着费扬古眼中翻涌的暴戾,忽然想起三日前太医令的话:“陛下夜夜批折子到四更天,总要攥着您的画像才能入眠。”

“放他走,我什么都应你。”她褪下腕间翡翠镯,将玉镯塞进费衍手里。那是费衍赠的信物,“费衍,我现在是皇上的人了,你走吧……”动作激动间云棠摔在了地上,玉镯落地裂成两半,像极了那日被碾碎的合欢花。

费扬古喉结剧烈滚动,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掐住她下巴强迫抬头。云棠看见他眼底猩红的血丝,听见他齿缝里挤出的声音:“你可知朕此刻多想将他就地凌迟?董鄂云棠!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暴雨浇透的龙袍下,他胸膛起伏如受伤困兽。最终却只是松开手,任由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来人,送他出城。”

当暗卫押着费衍消失在雨幕中,云棠忽然被扯进滚烫的怀抱。费扬古将脸埋在她颈间,龙涎香混着血腥气:“你既应了朕,便永生永世别想离开。”颤抖的尾音消散在她肩头,不知是谁的泪水先落下来。

窗外,被暴雨打落的合欢花碾入泥泞,像极了喜烛泣下的红泪。

鎏金兽首香炉吐着龙脑香的青烟,费扬古将云棠按在御案前。堆叠的奏折硌着腰肢,朱砂笔尖悬在她苍白的唇上:“费衍部下余孽昨夜在城西处决。”

云棠盯着他襟口蟠龙金绣,喉间泛起腥甜。那龙爪正扣着明珠,恰如他钳制她腰肢的手势:“陛下既已坐拥天下,何苦与亡魂计较?”

“因为那些亡魂,”笔尖划过她颈间淤青,在素绢中衣上洇开血珠,“都长着费衍的眼睛。”他突然撕开奏折封漆,北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簌簌落在她膝头。

残破的翡翠镯突然从袖中滑出,云棠下意识去接。费扬古却先一步攥住碎玉,锋刃割破掌心,鲜血浸透奏折上“费衍率叛军叩关”的字迹:“你看,连碎玉都想着往地上跑。”

暴雨在卯时初歇,云棠在龙纹锦被中惊醒。枕边放着金丝楠木盒,十二枚翡翠镯碎片被鲛绡细细缠裹,像十二道封印困着前尘往事。盒底压着张洒金笺,狂草力透纸背:“碎玉可补,人心难全。”

御书房传来瓷器碎裂声,当值太监跪着捧出染血的奏折。云棠抚上腰肢,昨日被掐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云棠正在绣香囊时,偏殿传来费扬古的咳血声,混着破碎的呓语:“棠儿...把合欢花绣完...“她低头看着绣了一半的香囊,石榴籽突然从绢面迸出,鲜红血珠顺着指尖滚落,在青砖上绽成小小的合欢花。

忽然,合欢簪却在青丝间发出细微裂声。合欢簪裂开的刹那,龙脑香里突然混入腥甜。云棠看着掌心的蜡封金丹,御书房方向传来青铜器皿倾倒的轰鸣。她赤足奔过九曲回廊时,正撞见太医令的白须沾着血沫:“陛下体内剧毒,恐是当年北疆的箭毒......“

鲛绡帐内,费扬古的龙纹中衣已被黑血浸透,肩头箭伤处爬满蛛网般的青纹。他手中紧攥着被血晕染的画像,残破绢帛上依稀可见少女在合欢树下回眸——那是云棠及笄那年他偷画的轮廓。

“你终究...来看朕...“费扬古咳出黑血,指尖在锦被上抓出裂痕,“这毒叫长相思,中毒者会看见最思慕之人...“

她拆了发间的金簪,拿出兄长送她保命的药。“陛下可知合欢簪为何总雕并蒂莲?“她突然折断发簪,蜡丸落入参汤,“因为花茎空心,最宜藏鸠酒。“端着药碗的手稳得出奇,“但云棠今日想改个故事。“

费扬古瞳孔骤然收缩。当年云棠误中奇毒,他与董鄂烁正是用雕着合欢花的金簪中的药救了云棠一命。此刻云棠手中簪子还留着那道疤,分明是同一支发簪。

汤药入喉时,窗外惊雷劈开合欢树。费扬古忽然低笑出声,染血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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