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加特林是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头，头发花白，梳得十分板正。
“乌尔里希，你个老混蛋！你知道你毁掉了一个多么伟大的医学发现吗？”他的嘴从进入布吕宁的实验室以来就没有停下来过。
布吕宁倒自得清闲，把他的碎碎念全当作耳旁风。
“二楼有个环流溃散的小姑娘。”
“你这里怎么会有病人？”一听到是人命关天的事，加特林不再喋喋不休地向乌尔里希解释他刚才的工作有多么伟大。
法术全开，对全屋的空气进行净化处理，所有的灰尘都被过滤出屋外。
“多大的小姑娘？溃散发生多久了？有在其他医院看过吗？”
“也就十九二十的样子，溃散两个星期，一直在教会医院靠着药物维持。”布吕宁搀着他腿脚不好的老朋友上楼，回答加特林的问题。
“哎呀，我不用你扶，我还没你老。”
“别逞强了，你上楼梯的腿都在抖。”
“混蛋……你肯定比我先死。”
“那我一定会等你死了，再一起上天堂。”
加特林来到躺着的卡什维娜前。
“好，我先来做一个探查术……啊？”
“加特林老师，您有什么发现吗？”乔林见加特林神色疑惑，赶忙问道。
“这不就是个法术傀儡嘛。”
“法术傀儡？”布吕宁也懵了。他并非不知道傀儡法术，而是觉得乔林这么担心在乎她，怎么会只是一个傀儡呢？
毕竟，傀儡只是个法术道具而已，不是人，本质上跟药水啊、刀剑什么的没区别。
“对呀，你看，这个部位有一个法力结，挺小的，细致的【探查】才能看清楚。”
“还真是！”布吕宁按照加特林说的，用探查法术仔细观察了卡什维娜的左手背，果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法力结。
离体的法力流、法力团等无法形成循环，法力会向空间快速逸散。所以，制作法术傀儡这种需要长时间储存大量法力的道具时，制作者就会从自身的法力环流中抽出一条塞进傀儡载体的内部，再首尾相接打上一个结，以此形成一个人工法术回路，模拟人体中的法力环流。
打结形成的环肯定是不如天然的环流稳定，所以还是会产生损耗。法力输出越猛，法力结就会越松动，损耗就越大。
“乔林，这是怎么回事？”布吕宁问。加特林也一起看向乔林。
乔林解释说：“两位老师，这说来可能有些话长，但卡什维那的确是一个有灵魂、有思想的人。她……”
“无妨。”加特林摆摆手说，“既然是法术傀儡，你把法力注入进去不就能把人工法术回路修好了吗？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有能力造傀儡，却不知道怎么修复它。”
“卡什维娜的环流强度是98mol，而我的太弱了，不够她补充的。”
“还有这种事？”布吕宁和加特林异口同声道。
在他们的认知中，法术傀儡的环流强度是绝无可能超过制作者的，这是强因果关系绑定。不过二人先后反应过来，卡什维娜可能并非乔林所作，这样也就说得通了。
“老路易斯，给这孩子想点办法吧。”布吕宁说。
“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但有一件事是十分确定的：这个女孩子的本质是一个法术傀儡。既然是法术傀儡，她就存在一个‘待机模式’。在这个模式下，傀儡几乎不会产生任何法术损耗。这个男生……叫什么？”
“乔林。”
“乔林，你知不知道怎么切换到待机？”
乔林摇头说：“老师，你不怎么了解傀儡法术，你能描述一下待机模式是什么样的吗？”
“为了方便隐藏和携带，待机模式会做成一些适合放在口袋里的小东西，比如硬币、徽章什么的。”
乔林想起来了，维特尔斯侯给予自己的那个法术傀儡，原本就是一枚盾章。乔林还以为那是未启用时的状态，没想到是傀儡的“待机模式”。
那么，卡什维娜的待机模式——
AK-74M形态！
打通了思路，乔林立刻付诸实践。卡什维娜被一团紫光包裹，消长几下后，AK-74M回到了乔林怀里。
有效。回到AK-74M形态之后，持续不断地逸散变得微乎其微，几乎看不着了。乔林向其中注入的法力慢慢能够积累起来，而不是像落入无底洞一样无影无踪。
“谢谢加特林老师，谢谢布吕宁老师！”乔林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乔林，你先别急着高兴。现在的状态只是能维持她的存在，一旦恢复之前的状态，她又会进入溃散状态。”布吕宁给乔林泼了一盆冷水。
“那有没有彻底治好的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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