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这哥俩越说越激动,出了一身汗。男儿长到这个年岁,都想脱离家庭管束,嘉略和容川是极其幸运的,他们有百望山九国医馆这么好的地方落脚。
九国医馆有多好?
伤寒一事,医馆帮了海淀官衙的大忙,东交民巷也甚是满意。虽然病疫爆发时,大人们都为了避免更多人被感染,以身作则地远离了医馆,但这一仗打赢后,身为领导者,自然是要主动出面,共同庆贺的。这样,海淀官衙,东交民巷和巴斯德,坐在了医馆食堂的餐厅里,举杯庆祝。
宴席后,东交民巷的英国公使在巴斯德的办公室里,催促他建疗养院的事儿。巴斯德说大夫们想趁此机会,把伤寒病症的病例仔细整理,作为日后的参考。等做完病案整理,他就着手建疗养院。巴斯德又说,
“什么是卓越的医学院和优秀的医学教育?好医生是什么样?我们应该如何为这里的百姓看病?应该如何为这里培育出东方的医学家?”
公使不耐烦地打断巴斯德:“好了好了,您直接说。”
“大人,医生们整日不仅要忙着看病,还得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如果能给他们更多时间专心行医,那就能更快的腾出人手,去建疗养院。”
“这不难。”公使说。
“对,在中国还有什么事儿能难住东交民巷?大人,听说苏州博习医院从美国弄来一台X光机。”
公使双手杵在拐杖上,脱下帽子,说:“巴斯德院长的话,总是那么有分量。X光机还得配一个小型引擎发电机,这都不是问题,后勤保障更不是问题。只是以后,这医馆要说英文。教学也要用英文。”
巴斯德思索片刻,说:“可以。我想在多招点学生。”
公使说:“可以。”
巴斯德高兴地说:“我要选择那些品学兼优,有同情心,有专业能力,有志于为中国的医学发展工作的人,来做我的学生。有了更多更好的医生,我相信很快,医馆每日会有成千上百的人来求医。另外,去年已经被你们批复过的水系,今年也得建了。”
“多么美好的规划。我亲爱的巴斯德院长,其实您有足够的经费做这件事,不是么?”公使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说。
巴斯德盯着公使,缓缓地说:“那不是我们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们应该还回去。”
“您说的是什么?”公使问。
“我说的是那箱珠宝。”巴斯德说。
“嗯,那就好。听说近来有人在打探龙首,那可是德萨马雷最看重的东西,你们法国人的事儿,我不发表任何意见。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法国人,那么喜欢那个铜质的东西,那东西并不值钱,顶多有点象征意义。你们法国人不务实,我们不远万里来到东方,要的是这里的土地、资源和钱。你们却总围着那些所谓象征意义的东西转。这一点,我真的不能理解,那是人家的宝贝,你们这样做,真是损人不利己。”
巴斯德说:“我只是个大夫,可我竟然搅进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公使说:“乱七八糟?没有欧洲医学联盟,没有东交民巷,您能漂洋过海地来北京做大夫么?您能实现您伟大的东方医学梦么?您别太自以为是,您不过是我们的一部分。疗养院肯定要建,也只有您才能完成这个任务。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经费这两天就拨过来。”公使说完,拍了拍帽子,戴好,然后杵着拐杖离开。
身居高位者,身不由己。巴斯德为了他内心最渴望的医学事业,屈从了那些对他来说并不紧要的,虽然这让他内心背负着不安。
很快,九国医馆在巴斯德美好的规划中,在东交民巷核海淀官衙的共同资助下,变成了特别好的地方:
最先运过来的是几个抽水马桶。嘉略和容川围着马桶兴奋了一整天,其他洋医生们,对于自己终于不用再蹲着如厕,喊起一声声的哈利路亚。
茅厕好了,食堂更好:新鲜水果洗净后浸泡于沸腾开水中,消毒10-30秒,取出后立即放入冷藏室。
洗衣房增设十名洗衣工,衣物经过洗净熨烫才能发出,不允许缺扣子,没有褶皱。
负责监管这些新规执行落地的是一位女管家,她在德国经受过严格的医院管理训练,这下总算发挥所长,她戴着白手套,随处抹一下,只要有灰尘的地方就记下来,对当班的工人进行处罚。后来,校长还特意整理了一本医馆清洁管理的手册,在全国各地的西医馆传阅,
嘉略和容川就是回到了这样的医馆里,他们稍作休整便到病房各司其职。
大年初六,大夫们都在地下室开会。美玉管着为数不多的病人,原本并不忙碌,但一早送进来位产妇,孩子太大下不来,燕子湖村里的人商量后,送到医馆。因为这里有他们的同乡,就是那天傍晚给沈易氏和阿贵开门的伙计。
“你去找伯驾,让他们派人上来,这个产妇情况不好。”美玉对嘉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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