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甲深深抠进门框裂缝,倾斜的地面让每一步都像在攀岩。
张悦散落的纸页悬浮在身后,发光的考号组成断续的光带,李阳后腰上的烫痕正与这些数字产生共鸣,在黑暗中明灭如呼吸。
木门闭合的刹那,常春藤突然疯狂生长。
藤蔓绞碎门框的闷响中,我闻到新鲜草汁混着血腥的诡异气息。
保安大叔的电棍在二十米外炸开蓝色火花,那些蛰伏在梧桐树影里的轮廓开始蠕动。
蹲下!张悦突然扯着我的衣领往下拽。
三道利刃般的黑影擦着头皮掠过,钉入地面的瞬间化作墨汁渗入砖缝。
李阳的哭声卡在喉咙里,他校服下摆不知何时结满冰晶。
黑影凝聚成人形时,我认出其中几个轮廓——上周消失在实验室的复读生,上个月跳楼女生的校服款式,还有上学期转走的班长惯用的推眼镜动作。
它们移动时带着试卷翻动的沙沙声,被电棍击中的部位会爆开墨渍般的血花。
保安大叔的橡胶靴底在地面擦出焦痕,他挥动电棍的轨迹恰好构成三角函数图案。
当第三个黑影在余弦波峰的位置炸开时,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捡起木棍捅向正在做抛物线运动的怪物。
135度!张悦突然报出角度。
木棍刺入的瞬间,黑影发出粉笔折断的脆响。
李阳哆嗦着摸出圆规,在下一道黑影袭来的瞬间划出垂直辅助线,那怪物果然在虚空中撞上无形屏障。
我们背靠香樟树形成三角阵型时,保安大叔忽然露出欣慰神色。
他撕开左袖露出小臂,皮肤上布满与我们相似的考号烫痕,只是数字全部倒序排列。
最后一缕黑影消散时,晨雾毫无征兆地漫起。
薄雾中浮现的早自习铃声带着奇特的金属颤音,梧桐叶在无风状态下自动翻卷成答题卡形状。
保安大叔弯腰拾起张悦的笔记本,在空白页快速画出三个相交的圆环。
跟着麻雀...他话未说完,浓雾突然吞没所有光线。
我伸手想抓住同伴,却摸到某种潮湿的纤维质感——像是浸透了雨水的试卷,正在掌心缓缓浮现出红色批改痕迹。
浓雾舔舐眼球的触感像沾了水的草纸,保安大叔的身影在五步外已经化作一团灰影。
李阳突然死死攥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结着薄霜的考号正在发烫。
“有东西在翻书。”张悦把耳朵贴在香樟树干上,“从四点钟方向顺时针移动,速度是……”她突然僵住,校服领口爬出细密的墨痕,如同有人正用蘸水钢笔在她皮肤上书写公式。
我摸到李阳后腰的校徽,金属表面浮现出陌生的考场编号。
那些凸起的数字硌着指腹,突然想起校长开学致辞时说过的话:“本校前身是印刷厂,墨香浸润在每块砖石里。”
“蹲下!”张悦突然拽着我们扑倒在地。
头顶传来试卷抖开的脆响,三张A4纸大小的黑影擦着后脑勺掠过。
其中一张钉在树干上,墨迹沿着年轮晕染成鲜红的“59”。
李阳突然举起圆规,尖端对准自己太阳穴:“它们在考卷背面写答案……”他的瞳孔蒙着层蜡膜,校服纽扣正一颗颗变成橡皮擦材质。
张悦甩了他一耳光,飞溅的冰碴里裹着黑色墨珠。
“跟着麻雀。”我掰开李阳攥着圆规的手,想起保安大叔消失前画的三个圆环。
雾气深处突然传来扑棱声,三只翅膀残缺的麻雀正用喙啄食地上的考号光斑。
我们跟着鸟喙敲击的节奏挪动,脚底不时踩碎玻璃珠大小的墨团。
每当走偏方向,李阳锁骨处的考号就会渗出冰水。
张悦突然停住,她扯开领口,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考场平面图。
“两条路。”她指尖划过自己锁骨的弧线,那里凝结着两条交叉的冰晶路径,“大道有十七处心跳声,小路……”话音未落,小路方向的雾气突然泛起珍珠母光泽,墨香里混进了栀子花的甜腻。
李阳突然指着自己太阳穴:“它们在说选大路安全。”他耳道里垂下一缕沾着墨汁的头发,发梢正在卷成铅笔刨花的形状。
我扯下那缕头发时,指腹沾到的液体在月光下呈现答题卡填涂的深灰。
小路方向的栀子花香突然变调成福尔马林气味,张悦锁骨的地图里,代表小路的冰晶开始增殖出枝状纹路。
这时三只麻雀中的一只突然炸成纸屑,纷扬的碎片拼成半个校徽图案。
“走小路。”我拽着两人冲向那片珍珠母光泽,李阳的惨叫声中,他手腕上凝结出监考手环状的冰圈。
张悦边跑边撕下地图皮肤,抛向身后的冰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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