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雨幕之下,面包车载着高行止、安之若与张清禾的队伍疾驰而去,卷起一路泥水。车窗里不时透进昏暗光影,映照在高行止苍白的脸上。他紧闭双眼,呼吸微弱,却尚未完全陷入昏迷——身体的痛苦折磨与心中对母亲的牵挂,让他在恍惚中始终无法放松。
车队驶进一条背街小巷,又转过好几道岗哨,最终停在一栋外观并不显眼的老式别墅前。张清禾简单交代几句,让同伴先在外围警戒,自己和安之若则扶着高行止进屋。
客厅里灯光柔和,却能看出布局紧凑:窗户加了铁栅,走廊装着摄像头,显然进行过安全改造。
“这里是我暂时的落脚点。”张清禾一边引路,一边低声说,“算是家族一处无人的房产,我临时用了些手段改装。桓虚白人手再多,也很难一下找到这里。”
安之若点头:“快让他躺下,你说过有你们家族的医生?”
张清禾已从手机上拨号:“是,我已通知她赶来,三分钟内就到。你先帮他把外套脱了,看看伤处。”
安之若把高行止安置在客厅沙发上,轻柔地脱下他浸着血迹和雨水的衣服,见到他胸口与肩头缠满绷带,甚至还有未干的血渍,不禁心生酸楚。高行止此刻脸色煞白,气息愈发衰弱,却强撑着向她微笑:“总算……逃出来了。”
安之若微红了眼:“先别说话,等医生来给你处理。”
不多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进来一个身材高挑、黑发利落扎成马尾的年轻女子,身后背着一个黑色医药箱。她一踏进屋,便朝张清禾点头:“我来了,他情况如何?”
张清禾立即上前:“莎姐,他受了重创,身体可能还有药物残留,快看。”
莎姐(二人似乎早有默契)当即打开医药箱,取出听诊器和血压计,为高行止做基本检查。安之若见她动作娴熟,神色沉稳,心想这医生果然不简单。
“脉搏弱、血压偏低,肺部杂音……嗯,有极度疲劳和某种药物刺激的后遗症。”莎姐检查一番后,转向张清禾,“他还需输液和详细检测,我要用一套便携设备来检查他的血样和心电数据。”
张清禾:“我都准备好了,你随时开始。”
安之若忍不住问:“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莎姐略一点头:“要看体质。暂时不至于马上危及性命,但必须好好调养,不可再受猛烈折腾。一个星期内绝不能再大幅消耗体能,否则会引发器官衰竭。”
安之若扶着高行止的手微微颤抖:“桓虚白那混蛋……差点害死他。”
莎姐冷静地给高行止打针输液,插上监测仪器:“少说话,让他静养。如果有什么残余药物没排干净,我还得想法子做排毒治疗。”
高行止感到针头插进血管,清凉药液输入体内,仿佛给他烧灼的经脉带来一丝镇定。他在恍惚中向莎姐露出一个浅浅的感激眼神。
急救过程一直持续了半小时,莎姐才将设备调到监测状态,让高行止暂时休息。安之若寸步不离地守在沙发旁,看着他逐渐平缓的呼吸,不由得心神放松,自己也累得双腿发软。
张清禾端来两杯热茶,低声招呼她:“你也坐下休息。别把自己撑垮。”
安之若接过茶,轻啜一口,苦笑道:“我哪敢倒下?这个家伙都没真正松口气,我怎么能先垮。”
张清禾叹道:“你对他真是……呵。”她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好在咱们及时把他带出桓虚白的魔掌。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安之若凝神想了想:“首先,得确定能不能联系到外面,把桓虚白的人体实验视频和数据曝光。只有让更多人知道他在进行这种残酷行为,才能逼他投鼠忌器。”
“没错。”张清禾点头,“你手里有证据?”
安之若神情郑重:“是的。高行止那时经历了几次实验,我们暗中留存了一些记录。只是不知道这份数据被桓虚白追查到没有;如果没被发现,我现在就可以转交给你,或者由你再送往更上层的官方。”
张清禾神色一亮:“太好了,这正是我们缺少的关键。你尽快交给我,我马上安排人手彻夜加密处理,然后发布到相关渠道。”
安之若微微苦笑:“一旦公开,不仅桓虚白会暴跳如雷,我们也要面对他疯狂报复。更何况,高行止母亲还在他手里……”
张清禾敛去欣喜,沉声道:“对,这也是最棘手的地方。如果我们直接公开,桓虚白一定会用他母亲来威胁。可若再拖延,又怕久则生变。”
安之若闭上眼,仿佛思考许久:“或许……我们需要一个把握时机的策划。先让外界舆论与官方势力对桓虚白施压,逼他疲于应对。然后我们想办法趁机救人。可行吗?”
张清禾颔首:“我也正想提这点。只要行动快,桓虚白再猖狂,也无法兼顾所有阵线。届时,我们或许能突袭他关押高行止母亲的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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