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城市尚未完全苏醒。医院走廊的灯光依旧昏黄而沉寂。高行止倚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额头垂着一层薄汗，似乎是半梦半醒。他昨夜彻夜未眠，到医院办完手续后，便守在门外，连眯一会儿都提不起精神。
隐约间，他听到病房里传来母亲与护士的交谈声。护士轻声说：“阿姨，您现在用的是新药，疗效会好很多，只是……费用稍高些。不过您儿子已经全部交付了，您安心休养就是。”
母亲声音虚弱，却透着一丝惊喜：“真的……我儿子他哪来这么多钱？”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没说来源，只嘱咐一定要您安心养病。”护士的语气带着几分狐疑与关切。
母亲叹息一声：“他还是个学生……要是逼急了，会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这一番对话传入高行止耳中，让他心头一阵刺痛。他起身，轻轻敲门走进病房。母亲见到他，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止儿……护士说你交了很多钱，哪来的？”
高行止努力让自己神色平静：“妈，我在外面……找了些朋友帮忙，再加上做了几份临工，勉强凑够了。您放心，现在用好药，才能早点恢复。”
母亲从儿子苍白的脸上看到了无法掩饰的疲惫，更感到某种她说不出的陌生。她原想再追问，却见高行止眼里透着倦意，只好作罢：“你别太辛苦……早点回去休息。”
高行止轻轻按住母亲的手背：“您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继续凑钱，让您把病彻底治好。”
母亲张了张嘴，似欲言又止。她想告诉儿子：别太勉强，学业要紧，生活还长。但想起这些日子的艰难，又想到自己病中无力负担家计，只能无奈叹息。
高行止不敢久留，安抚了母亲几句后便离开医院。他怕母亲多问，怕自己露出破绽，更怕在母亲面前失了镇定。可一走出病房，他便觉得头脑阵阵晕眩，身上的酸痛如潮水般袭来——这是昨夜擂台鏖战的后遗症。小腹被野狼膝顶过的地方仍在隐隐作痛，若不是玉佩的神奇力量护住要害，恐怕那一下就够他受。
走在街头，天色已经微亮。街边早餐摊刚刚开张，空气中飘着豆浆的香气。高行止却没有任何胃口。他将拳头放在胸口，能感觉到那块玉佩贴在肌肤上，像是微微发烫，却又似在沉眠。
“到底怎么回事？”他心里默默问自己，却只能得来无声的回应。
他回到租屋，简单洗了把脸，坐在桌前发呆。桌上是一碗泡面残汤和几份旧课本，一切都显得狼藉。高行止盯着那几张课本封面，看着上面早已褪色的名字——“高行止”。他忽然生出一种荒诞感：自己明明还是个学生，却要在生死擂台上搏命；明明应该坐在课堂里听老师讲课，却在刀尖上求生。
可是，他没有别的路。
脑海里浮现昨晚那场厮杀。高行止下意识抬起右手，想起那凶狠的一拳，似乎还能感到野狼脸部颤动时的震感。拳头上残留的血迹已经洗净，可那种心理阴影却难以立刻抹消。
“我真的要一直打下去吗？”他问自己。答案很简单：钱。母亲需要钱。他别无选择。
手机忽然震动，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喂，哪位？”
电话里传出一个熟悉又令人生厌的声音：“小子，刚才看完你的表现，感觉不错啊？哈哈，你昨晚赚得不少吧？该不会准备一口气收手了？”
是吕乾。
高行止抿唇，不想多废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有新场次，我可以继续，但我的身体需要恢复几天。”
“恢复几天？哪有那么好的事？新一轮拳赛后天晚上就开打了，你若不上，我只能把机会给别人。”吕乾语气带着嘲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我劝你别大意。赵昱那边，我听说也盯上你了。他要怎么整你，我可管不着。”
高行止心头一凛：“赵昱？”
吕乾咧嘴笑：“哦？你还不知道吗？我听闻他家里揍得他不轻，说他在学校惹事又被你打伤，于是他憋着一股火，在外收罗手下，想在地下拳赛找你算账。嘿嘿，你得小心点。他家有钱有势，想请几个狠角色收拾你，易如反掌。”
电话那头的笑声像毒蛇般让人恶寒。高行止沉默片刻，才冷冷回应：“我知道了。”
吕乾耸肩：“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强，架不住人多势众。对了，后天那场拳赛奖金更高，而且还有些特殊的贵宾来观赛……你想不想试试？”
高行止还是那句话：“我需要时间来恢复。后天……”
吕乾也不容他拒绝：“行，我先帮你报名，占个席位。你若真死在台上，那也怪不得我。哈哈，祝你好运。”随后挂断电话。
高行止放下手机，心情复杂。他身上伤还没好，就要迎来更激烈的对决。而且赵昱还在计划报复……一时间，他只觉四面楚歌。一股淡淡的绝望涌上心头，但随即被他强行压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