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呼喊被裂缝中涌出的罡风吞没。他抱紧女子冰凉的身躯,突然感到一丝轻响——赵清璃袖中滑落的玉蝉正泛着金光,玉蝉纹裂开处露出星砂绘制的云梦泽地图。
地图投影在裂缝中,陈望看见三百年前的谢无咎将军立于沧江畔。将军手中龙渊剑劈开山岳,剑尖所指处,正是母亲临终前反复描摹的“七星伴月”地形图。怀中的赵清璃突然轻颤,她心口佛骨透出光晕,与地图上的瑶光星位重合。
“原来玉玺在...”陈望话音未落,身后传来青铜甲片爆裂的巨响。赵怀瑾竟挣脱金蝉剑阵,浑身嵌满佛骨碎片的躯体暴涨三丈,青冥剑化作九头巨蟒扑来。
木剑自主迎击的刹那,赵清璃突然睁眼。她耳后的朱砂痣迸出血线,在空中织成谢夫人最擅长的“璇玑绣”。绣纹裹住巨蟒七寸,陈望趁机将大还丹塞入她口中——这是玄苦大师当年教他的续命法,大还丹里的鲛人泪能暂封魂魄。
“去云梦泽...找青铜椁...”赵清璃咬破他指尖,血珠滴在地图瑶光位,显出一行小楷:“玉玺化剑魂,须以挚爱血为引。”陈望突然明白母亲为何总对着木剑垂泪——这剑中封着的,正是玉玺所化的龙魂。
赵怀瑾的咆哮震塌半座地宫:“谢家余孽也配碰社稷神器?”他胸口的血色玉石突然炸裂,露出内里蠕动的金蚕蛊。无数蛊虫扑向玉蝉,却被玉蝉中飞出的金翅蝶吞噬。
趁此间隙,陈望挥剑斩向虚空裂缝。剑气触及云梦泽地图的瞬间,整片星空开始坍缩。他抱着赵清璃坠入沧江幻境,指尖触及水面的刹那,汹涌的波涛骤然凝成冰棱。霜花顺着波纹急速蔓延,将三百年前的战船、旌旗乃至飞溅的浪沫,悉数封存在剔透的冰晶之中。三百年前的谢无咎将军正将玉玺封入剑匣,匣面七道青铜锁的纹路,赫然是赵清璃身上七处旧伤的形状。
“将军...是我父亲?”陈望的疑问被浪涛声淹没。怀中的赵清璃突然浮空,褪色的五色丝绦恢复艳丽,她心口佛骨化作钥匙插入剑匣。最后一刻,陈望看见将军转身的面容——与自己镜中模样分毫不差。
剑匣开启的轰鸣中,现实与幻境轰然对撞。陈望抱着玉玺跌回现世时,正看见赵清璃的指尖点在赵怀瑾眉心。她的身体正在琉璃化,声音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永泰三年七月初七,你母亲用亲儿换了谢家血脉...”
赵怀瑾的青铜面具应声而裂,露出与刺史毫无相似之处的面容。他癫狂地抓向玉玺,却被匣中飞出的龙魂贯穿胸膛。陈望的木剑在此刻彻底蜕变,剑身浮现的铭文补全了最后三字:“...葬云梦。”
冰晶碎裂的脆响中,陈望重重跌在青石板上。怀中玉玺滚落三丈,在月光下折射出万千龙影。赵清璃的琉璃身躯正在风化,褪色的五色丝绦却愈发鲜艳,竟如血管般缠住玉玺。
“拦住他们!”刺史大人的尖叫刺破夜空。十二名玄甲卫自回廊阴影中跃出,手中陌刀结成的刀网罩住整座庭院。陈望的瞳孔突然泛起金芒,木剑自主飞旋,剑柄红绳寸寸断裂——那抹嫁衣红竟化作血雾融入剑身。
玄苦老僧三年前种在他脊椎的佛印骤然发烫,陈望眼前浮现枯蝉寺地宫的星图。当第一柄陌刀劈至面门时,他的手指已按在木剑第七道机括处——那是母亲临终前反复抚摸的凹陷。
“咔嗒。”
机括声轻如落子,整座青州城的剑器却同时嗡鸣。观澜阁的琉璃瓦片簌簌震颤,檐角铜铃炸成齑粉。木剑裂开的缝隙中涌出星河般的光瀑,陈望的虎口瞬间皮开肉绽,鲜血顺着剑脊铭文蜿蜒成“山河永固”四字。
赵清璃风化到腰际的身躯突然凝实,她耳后的玉蝉纹脱离皮肤,在空中化作金翅天蝉。玄甲卫的陌刀触及光瀑的刹那,刀身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三百年前谢家军旗上的“谢”字虚影在每道裂痕中显现。
“谢氏龙渊,不斩无名。”陈望听见自己说出陌生的古语。木剑牵引着他划出玄奥轨迹,剑尖所指处,刺史府门前的石狮轰然炸裂。烟尘中显出一尊青铜鼎,鼎身饕餮纹正与玉玺底部的印痕吻合。
赵怀瑾的残躯突然抽搐起来。他胸口的金蚕蛊王破体而出,却在触及光瀑时蜕变成玉色蛹壳。陈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母亲临终前哼唱的童谣在脑海中回响:“玉蚕九变,金蝉脱壳...”
“小心巽位!”赵清璃的示警带着金石之音。她完全琉璃化的右手插入地面,五色丝绦如根须般蔓延,瞬间缠住从地底钻出的青铜傀儡。陈望这才发现,那些玄甲卫的铠甲缝隙中爬满了血色丝线——与母亲绣帕上的湘绣技法如出一辙。
木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陈望在剧痛中看见幻象:枯蝉寺地宫的韦陀像后,玄苦老僧正用紫金钵接住他心头血。鲜血在钵中凝成玉蝉形状,与赵清璃的禁步残片拼合成完整钥匙。
“开!”
随着老僧的佛号,现实中的陈望喷出带金丝的鲜血。血雾触及青铜鼎的瞬间,鼎耳处的睚眦雕像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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