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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林的叶片在辐射风中沙沙作响，嫩绿的边缘卷曲发黑，像被火舌舔舐过的纸。陈曦爱靠在一棵三人合抱的树干上，机械臂的裂纹中渗出星沙，落在树根处竟让焦土泛起一丝青苔。基因崩溃的倒计时悬在视网膜角落，血红的数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16:42:33】。
“陈哥！”阿树的妹妹跌跌撞撞跑来，机械腿关节的藤蔓缠着只辐射鼠。那畜生的眼睛泛着青铜色，獠牙咬在藤蔓上迸出火星，“林子东边的屏障裂了道缝，钻进来几只……”
她的话被爆炸声碾碎。陈曦爱旋身将少女按倒在地，冲击波掀起的碎石擦过后背，在机械装甲上刮出长长的白痕。三百米外，三个身披天蝎图腾斗篷的人影从地缝中升起，脚下的毒瘴凝成蝎尾状，尖端滴落的黏液腐蚀得草木嘶嘶冒烟。
“周幽大人的问候。”居中者掀开兜帽，露出半张机械化的脸——正是三日前被绞杀的实验室守卫队长，“这份回礼，可还喜欢？”
陈曦爱眯起机械义眼。对方的胸腔内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心脏位置嵌着块青铜碎片，边缘的纹路与烛龙之眼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唐宫燕消散前那句破碎的警告：“每个尸块……都是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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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蝎毒雾化作巨浪扑来，所过之处白桦树皮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青铜脉络。陈曦爱扯断一节藤蔓缠在机械臂上，甲骨文接触毒素的瞬间暴起金光。基因崩溃倒计时突然加速——【16:30:15】。
“撑住屏障！”他朝沐瑶嘶吼，自己却迎着毒浪冲去。机械臂插入地面，甲骨文顺着藤蔓根系疯狂蔓延，所到之处焦土翻涌，竟钻出无数带刺的荆棘——是《神农百草经》记载的“钩吻”，以毒攻毒的凶煞之物。
毒雾与荆棘相撞，爆出青紫色的火花。守卫队长狞笑着甩出锁链，链刃上跳动着数据流的幽蓝：“你以为毁掉本体就能赢？我们早就是烛龙的一部分了！”
锁链缠住陈曦爱脖颈的刹那，婴儿的啼哭刺破战场。沐瑶怀中的念卿突然伸手，脚踝星图暴涨，净化之光如利剑劈开毒雾。陈曦爱趁机拧断锁链，机械指节插入对方胸腔，硬生生抠出那块青铜碎片。
“不可能……这力量……”守卫队长盯着碎片上浮现的处女座符文，机械眼频闪红光。
陈曦爱将碎片按进自己心口，甲骨文骤然收缩。基因崩溃倒计时疯狂倒退至【23:59:59】，代价是整条左臂皮肤彻底碳化，露出下面刻满《连山易》卦象的合金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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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营地篝火噼啪作响。陈曦爱摩挲着铁虎的木马，鞍上的毒纹在火光中扭曲成陌生图腾——是张女人的脸，眉心的星痣与唐宫燕锁骨下的烙印别无二致。
“今天那道光……”沐瑶掀开帐篷，念卿在她怀里吮着手指，“根本不是婴儿该有的力量。”
陈曦爱没抬头。他的机械义眼正解析着木马内部的微观结构——三千年前的青铜铸造术里，竟掺杂着纳米级的星纹电路。当念卿的哭声传来时，那些电路突然激活，投射出全息的星图轨迹，终点直指十二星座投影中最暗淡的处女座。
帐篷外忽然传来窸窣声。阿树的妹妹拖着条畸变的辐射狼进来，狼腹被藤蔓贯穿，伤口处开着朵白花：“陈哥，这畜生是从屏障裂缝钻进来的，但……”她掰开花瓣，花蕊里嵌着半枚芯片，“里面有黑曜枢庭的标记。”
陈曦爱瞳孔骤缩。芯片的接口形制与唐宫燕后颈的一模一样，边缘还沾着干涸的冰薄荷香。
追踪辐射狼的足迹，陈曦爱独自深入白桦林北境。基因崩溃的倒计时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子夜时分，他在断崖边发现了那件灰斗篷——唐宫燕常穿的款式，袖口毒针匣敞开，里面少了三枚“眠蛊”。
崖下的洞穴传来金属碰撞声。陈曦爱屏息靠近，看见个纤细背影正在组装某种仪器。那人锁骨下的星图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后颈皮肤完好无损，没有芯片植入的疤痕。
“出来吧。”清冷的女声响起，带着唐宫燕特有的慵懒尾音，“你的心跳声比辐射风暴还吵。”
陈曦爱迈入洞穴的刹那，仪器的全息屏亮起。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中，十二星座星将正在不同大陆集结，而居中最大的画面里——周幽的藤蔓身躯正在南极冰层下重组，心脏位置嵌着的赫然是念卿的基因图谱。
“三千次轮回，这次终于找到破绽了。”女人转身，泪痣在火光中摇曳，“你好啊，第一千七百二十九号陈曦爱。”
机械臂的甲骨文突然暴走，陈曦爱眼前的画面开始碎裂。在意识堕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对方手腕上的镣铐——与唐宫燕被芯片控制时戴的，一模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