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地核迟早也是会被榨干的。生死攸关之时,决策者经过长期的斗争和讨论,最终草拟出一个孤注一掷的计划。
大量屯积的澜矿还能够提供充足的能量,利用澜矿他们可以将多半的萨尤丁族人送上运输舰,承担起延续文明的责任,离开Wd1856星系,寻找并前往一个全新的家园,在那途中,舰队将在许多恒星系停泊并利用澜矿补充能量,这样的迁徙据估算可以延续数十万年。该计划很快便得到了皇室的批准,计划的施行相较来说是顺利的,除了皇室和议会登舰外,其余平民通过抽签和投票的形式获得登舰资格,对于登舰的政策,民众们并没有提出过多异议,一方面他们对皇室的决定向来持敬畏心理,另一方面当时萨尤丁帝国内悲观主义盛行,多数人选择听天由命,甚至更乐意留在母星上等死。
短短的半个世纪内,萨尤丁人成功建造了上千艘恒星级运输船,每一艘都有月球大小。远征启程的那天,太阳的余辉洒在两颗寒冷的行星上,恒星级运输船舰队在撒克逊星和菲尼克斯星之间的位置汇合,两颗行星地表上的人都能够看得见,正方形的闪耀的阵列排布在空中,仙女座星系的星海成了后面一个暗淡的背景。那些宏伟的星际飞船坚不可摧,在澜矿超越时空的能力加持下,它们能够以百分之九十的光速行进!
漫长的萨尤丁帝国远征时代开始了,在银河系的大片区域,恒星的密度十分均匀,那是星群引力漫长调节的结果。占相当大比例的恒星,之间的间距就是在三到六光年之间,因此他们的舰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泊一次,补充能量并搜索附近的宜居行星。
舰队启程半个世纪后,他们的太阳熄灭了。
运输船上传来报告,恒星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坍缩,直接跳过膨胀的红巨星状态变成了白矮星。就这样,仅剩的二百五十亿萨尤丁人就像刚刚割断脐带的婴儿,被残酷地抛向宇宙的深渊,像婴儿一样,他们只想望着故乡的遗骸哭。令人难以置信的,萨尤丁帝国在此后的二十万年时光中,依然生生不息。他们能做的只有向前飞,向远飞,飞船是他们数万代人的家园,太空或将是他们最后的归宿。这个时期的萨尤丁帝国,也被称为萨尤丁舰队帝国。
他们在运输船上种植作物、建立金融体系,澜矿提供了绝大多数的能量补给,生态圈得到完善,冬眠技术也使思想文明得到尽可能的延续,形成了史上最完美的舰队政体、一个纪律严明的民主社会。皇室搭乘的主舰船确定了舰队主体的航向,航向直指猎户座旋臂的方向,精确目标暂时无法确认,需要足够接近才能够派探测器扫描。
数万年的时间里,每个冷酷的数字都再一次使现实和未来清晰起来,足够坚强的萨尤丁人们渐渐习惯了飞船上的生活,他们自然繁衍,安稳度日。即使考虑到冬眠因素,现在萨尤丁帝国的大部分公民也不可能活着到达目的地,他们的人生之路只能是这数万个世纪的漫长航程中的一段,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舰队能找到真正适合生存的家园。在某种程度上,萨尤丁种族也在飞船上改变着,他们在安逸中获得了极长的寿命,早已经与祖先大相径庭了。
萨尤丁帝国能够一直延续下来,确实是个宏伟的传奇,某些细节的真实性不得而知,至少如今的萨尤丁人都会怀念和愐怀那个时代的非凡壮举。或许是特殊的身体机能支撑着他们的心理环境,使他们拥有优秀的适应能力,这就是他们相较于人类的强大之处。澜矿为这个命运跌宕的种族带来了兴盛与辉煌,又带来了灾难与毁灭,却再一次赐予他们重生的机会,仿佛将这些生命玩弄于指掌,而萨尤丁人却愈加依赖。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接受黑暗赠送的礼物,起初是掩饰,其后是宽慰的幻觉,现在正奔向光明。
之后的历史就距离现在很近了。大概三万年前,萨尤丁舰队已经行驶到与他们的故乡相距二百五十万光年外的地方,不幸的是,他们在沿途中并没有发现任何一颗适合集体居住的行星。于是他们第一次踏足了猎户座旋臂的边缘地带,想要碰碰运气。
这时萨尤丁帝国的君主是位血统纯正的撒克逊正族人,我们通常称呼他为“恺撒”。恺撒是个开明且思想活跃的领袖,富有政治家的风范,他时常回顾萨尤丁帝国在母星的历史,仿照从前的统治者在飞船上召开公民大会,组织维修和翻新所有运输船的发动机配件,亲自检查仓库中澜矿的余量和使用情况。
但恺撒面临的问题并不仅仅是带领族人寻找新的家园。在舰队帝国内部,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股异化力量,起初是撒克逊正族和菲尼克斯族之间的争端所致,撒克逊正族人认为菲尼克斯族是种族的异类,不应当平等地与他们共享飞船上的资源,菲尼克斯族则向帝国议会提出申议,要求罢黜正族皇帝,选定混血族裔治理国家。随着混乱的逐渐加剧,矛盾演变为了集体性意识灾难,恶性伤害事件频发,船员精神失控,分裂势力日趋强大。
暗潮汹涌,在萨尤丁舰队帝国中,一根无形的弦在悄悄绷紧,濒临断裂的边缘。一位稍小容量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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