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箭囊。
我反手劈开迎面射来的弩箭,铁器相撞的火星溅在宋远染血的额角。
跟我来!我拽着两人滚进粮车底部,远处传来战马嘶鸣。
当第七辆粮车被点燃时,我终于摸到了埋在地砖下的暗格——那是十天前我让伙夫老赵埋下的三十张强弓。
箭雨破空声响起时,营墙上的叛军像割麦子般倒下。
宋远忍着痛拉满弓弦,箭矢穿透三名敌军串成血葫芦。
丁峰突然挣开我的搀扶,单腿跃上着火的粮车,断枪挑起燃烧的草料掷向敌阵。
李大哥!浑身是血的传令兵从马厩冲出来,怀里抱着半卷染血的账簿,这是从王将军营帐......
他的话被凌空劈下的马刀斩断。
我挥刀架住第二记劈砍,虎口崩裂的血顺着刀柄流进袖甲。
当账簿落进火堆的瞬间,我看见了刺史府的朱红官印——在广宗粮仓四个字下方,赫然是王将军的私章。
原来是你贪墨军粮!我踢起燃烧的木梁砸向敌将,火星在晨雾里炸开璀璨的光幕。
环首刀穿透三重皮甲时,叛军最后的哀嚎惊飞了栖在辕门上的乌鸦。
当正午的阳光刺破浓雾时,营地里已跪倒一片叛军。
我踩住王将军亲卫队长的后颈,刀尖挑开他衣襟,露出锁骨处幽州军的刺青。
身后幸存的士卒们举着残缺的刀枪,呼吸声渐渐粗重如浪。
诸位请看!我撕下那截染血的衣襟高举,这些根本不是黄巾贼!是幽州军假扮的!
哗变在第七声鼓响时爆发。
当三十七名叛军被捆成粽子扔进陷马坑时,宋远正拄着断矛清点伤亡。
他忽然僵在原地,染血的战袍在风中簌簌作响——营门外站着三个蓬头垢面的身影,老妇人怀中的幼童正举着半块麦饼。
娘!宋远的嘶吼惊落了辕门上的积雪。
老妇人颤巍巍地摸着儿子脸上的箭痕,突然转身朝我重重叩首:恩公!那日叛军要烧村,是您留下的亲兵拼死......
我扶起老人时,瞥见丁峰正偷偷把伤药抹在宋远后背。
这个总是绷着脸的寒门将领,此刻眼眶红得像是进了沙子。
当宋家小妹把编好的草蚂蚱塞进我掌心时,丁峰忽然哑着嗓子说:当年我娘......
战鼓声打断了他的低语。
十八面牛皮大鼓在瞭望台下依次排开,我踩着尚未干涸的血迹走上点将台时,看见幸存的八百士卒眼里跳动着炽热的火苗。
他们自发地举起残缺的兵器,铁器相击声震得营旗猎猎作响。
万胜!
声浪卷过焦土时,传令兵的马蹄声刺破了欢呼。
那匹口吐白沫的驿马跪倒在辕门前,背上的羽檄沾着诡异的紫黑色污渍。
当我拆开火漆封口的刹那,怀中的虎符突然变得滚烫。
东北方的天际线处,三道狼烟正在晨光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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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