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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新令催征风云动,秣马厉兵待征程 (2/2)

间,忽然驻足在一车新到的箭簇前。

她拈起支箭杆轻嗅,转头对我喊道:松脂!这些箭杆用陈年松脂浸过?

王掌柜祖上做过军械生意。我接过她递来的箭杆,断裂处果然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比官制的强三倍不止。赤兔马突然咬住我的披风往后拽,陈校尉带着两个亲兵正从粮仓转角转出来。

丁峰的刀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陈校尉来查点粮草?

末将听说......陈校尉的三角眼扫过满载的粮车,突然伸手扯开一袋粟米。

金黄色的谷粒瀑布般倾泻在雪地里,混着冰碴发出沙沙的响动。

他抬脚碾碎几粒谷子,靴底立刻沾上暗绿色的霉斑。

人群响起压抑的惊呼。

宋远剧烈咳嗽着要冲过来,却被我抬手拦住。

陈校尉的狞笑还凝在嘴角,我已经用刀尖挑起袋底的谷粒——饱满的新粟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金黄。

粮仓第七垛第三层。我踢开表面发霉的麻袋,露出下面二十袋带着晨露的新粮,这些是诱敌的饵料,陈校尉倒是心急。

丁峰突然拽过粮仓老卒的账簿,朱砂批注的霉粮廿袋赫然在目。

陈校尉踉跄后退时撞翻了盐车,雪白的盐粒覆在他铁甲上,像突然落了满头霜。

押送霉粮的差事,就劳烦陈校尉了。我接过林婉儿递来的纱布缠住掌心伤口,盐粒在染血的纱布上融成淡红色的水渍,正好与那二十坛掺水的烈酒相配。

士卒们的哄笑声中,陈校尉的佩刀当啷落地。

他弯腰捡刀时,后颈那道青紫伤疤突然崩裂,几滴黑血溅在雪地上,转眼就被车辙碾成冰花。

三日后启程时,城头飘满了商户们献上的玄色战旗。

王掌柜带着伙计们将最后十车草料捆上防雪的油布,铁器相撞的声响惊飞了啄食谷粒的麻雀。

此去三百里驿道,十八家客栈都备好了热汤。王掌柜将青铜符节塞进我马鞍囊袋,符节上琅琊通商的篆字还带着他的体温,将军的旗号就是通关文书。

赤兔马突然不安地刨动前蹄,我顺着它张望的方向看去,驿道尽头有个戴斗笠的身影正逆着晨光疾驰。

来人腰间悬着的铜牌撞在马鞍上,发出的却是木器特有的闷响。

加急密报——信使滚鞍下马时,斗笠边缘的冰棱摔碎在冻土上。

他递来的竹筒表面凝着霜花,火漆印却是诡异的靛蓝色。

当我的拇指抹开火漆时,一缕腥甜的气息突然钻入鼻腔。

帛书上的字迹被冰水晕染大半,唯独钜野泽三个朱砂小楷红得刺眼。

赤兔马发出压抑的低嘶,喷出的白雾瞬间在竹简表面凝成冰晶。

将军?宋远策马靠近时,我猛地攥紧帛书。

布帛撕裂的脆响惊得林婉儿掀开车帘,她发间的银簪在朝阳下晃出一道冷光。

传令各营。我将碎帛塞进铁护腕的夹层,冰凉的绢布贴着脉搏跳动,巳时三刻提前开拔。赤兔马突然人立而起,将地上那滩融化的雪水踏成四溅的冰珠。

丁峰的长槊挑飞了路中央的残雪,陈校尉押送的霉粮车队正在前方山谷腾起黑烟。

我最后望了眼城墙角楼飘扬的玄旗,王掌柜的铜算盘声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当队伍转过鹰嘴岩时,怀中的碎帛突然变得滚烫。

赤兔马铁蹄溅起的雪沫飞进领口,在触及那片灼热的刹那化作刺痛的水雾。

我按着突然狂跳的太阳穴,眼前浮现出帛书背面那行被水渍模糊的暗纹——像是半枚残缺的虎符,又似某座水寨的瞭望塔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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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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