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马的铁蹄踏碎青砖时,我正盯着羊皮卷上那抹刺眼的朱砂。
北风卷着雪粒灌进箭垛,却浇不灭喉头翻涌的灼热——那杆刘字大旗分明是玄德公的军徽,此刻竟与黄巾贼标注的钜鹿据点重叠。
李将军!
瓮城下忽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我攥着羊皮卷探身望去,满街百姓正朝着角楼跪拜,昨夜被血浸透的影壁前,三支青香正袅袅升起。
宋远在人群最前方高举长槊,槊尖挑着半截人公将军的符印木牌。
系统提示:斩杀张梁部将,获得青龙之力 30%
耳畔的机械音还未消散,城西瞭望塔突然传来铜锣炸响。
我反手将羊皮卷塞进胸甲,青龙刀在城砖上划出火星,几步便掠到城墙拐角。
二十丈外的驿道上,三匹快马正卷着雪尘狂奔而来。
报——!当先的斥候滚鞍下马时,喉结上还凝着冰碴,五十里外发现黄巾溃军重组,打着苍天已死的杏黄旗!
刀柄上的饕餮纹硌得掌心发疼。
我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突然听见瓮城下传来木箱翻倒的脆响。
几个抬箭箱的士卒正缩在墙根烤火,为首那人见我目光扫来,慌忙用靴子碾灭了火星。
宋远。我屈指叩了叩箭垛,今日当值的是陈校尉?
话音未落,东墙根突然传来咒骂声。
陈校尉拎着马鞭从营房转出来,正踹翻一个抱着陶罐的老卒:磨蹭什么?
给爷把箭楼的火油灌满!
我按住要冲下去的宋远,看着他油光水滑的狐裘在雪地里拖出蜿蜒痕迹。
当那抹紫色快要消失在城门洞时,我纵身跃下城墙,赤兔马长嘶着接住坠势,铁蹄不偏不倚拦在陈校尉面前。
李将军这是何意?他抚着被劲风掀歪的皮弁,脸上堆出虚笑,张某正要去清点粮草...
青龙刀突然横在他颈间,刃口映出我眼底跳动的冷光:卯时三刻,你帐下十二名亲兵为何擅离西门?刀背缓缓拍打他颤抖的腮肉,需要本将请出昨夜截获的密信么?
陈校尉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腰间玉佩突然崩断绳结,坠在雪地上碎成八瓣。
远处偷看的士卒们发出压抑的惊呼,有个年轻弓手甚至拉满了弓弦。
将军明鉴!他扑通跪倒时,袖口滑出一枚铜钥匙,下官这就亲自督办城防......
我收刀入鞘的瞬间,眼角瞥见一抹藕荷色身影闪过城楼。
林婉儿挎着竹篮站在石阶上,发间玉簪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她指尖还沾着灶灰,捧出陶罐时呵出的白雾凝在睫毛上:将军且用些黍羹。
陶罐里腾起的热气熏红了我的护腕。
她忽然踮脚替我拂去肩甲上的雪粒,桂花头油的香气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
当她的指尖无意间擦过颈侧时,我竟觉得比昨夜劈开影壁那刀还要滚烫。
系统提示:获得林婉儿倾慕值,激活天赋红颜知己(全属性 5%)
我舀了半勺黍羹正要开口,城楼突然传来刺耳的铜哨声。
陈校尉正挥舞令旗驱赶民夫,两个抬擂石的汉子被他抽得踉跄跌倒,装满火油的木桶在斜坡上骨碌碌乱滚。
传我将令。我放下陶罐,声音裹着内劲震得箭垛积雪簌簌而落,着陈校尉率本部兵马,即刻前往北麓修筑烽燧。
宋远急得扯我披风:将军三思!那处隘口是......
我抬手止住他的话头。
陈校尉已经满脸堆笑地凑过来行礼,狐裘领口露出半截金锁片一闪而逝。
直到他的马队消失在官道尽头,我才从箭囊抽出一支鸣镝,在镞尖刻下三道锯齿状凹痕。
暮色降临时,我在城楼上盯着逐渐成型的烽燧轮廓。
丁峰提着酒坛蹭过来,突然指着西北角低呼:将军快看!
陈校尉的营地方向腾起七道狼烟,正是黄巾军惯用的七星连珠阵型。
我摩挲着鸣镝上的刻痕,看寒鸦掠过逐渐暗沉的天幕——那支箭早已藏在烽燧基座的石缝里,箭羽染着和密信相同的靛青染料。
瓮城下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混着林婉儿教孩童唱《破阵乐》的清脆嗓音。
我解下大氅盖在蜷缩在箭楼角落的老卒身上,转身望向北方如巨兽匍匐的山影。
赤兔马忽然人立而起,将我的披风掀成猎猎战旗。
赤兔马喷出的白雾凝在铁面甲上,我攥着缰绳的手掌能清晰感受到城墙砖缝里渗出的寒意。
陈校尉修筑的烽燧在暮色中犹如七根獠牙,狼烟正与天际翻滚的乌云纠缠成诡异的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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