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头的残旗裹着晨露低垂,江北枝指尖抚过青铜炮管上的裂痕,鎏金护甲与三百年前的铭文擦出细微火星。祁玦的素问扇突然压住她手腕:炮膛余温未散,陛下想添道烫伤?
谷主这关切倒像淬了毒的蜜。萧宴的剑鞘挑起浸透血水的绷带,昨夜替你挡箭的将士还等着换药。
江北枝抽回手,手电筒光束扫过瓮城缺口:凉州援军距此不过三十里,领军的可是谷主那位好师弟?
祁玦的银针在指间转出寒芒:臣的师弟七年前便葬身蛇窟。他忽然用冰蚕丝缠住她指尖,倒是陛下腕间的蛊纹,昨夜又蔓延了半寸。
萧宴的剑气劈开飞来冷箭,玄色披风卷着她在垛口翻滚:谷主还有空看相,不如算算敌军几时破城!
城墙在撞击声中震颤,北狄人的攻城锤沾满玄甲卫的血。江北枝挣开萧宴的怀抱,火铳抵住肩伤扣动扳机:装填霰弹!瞄准云梯接榫处!
轰鸣声里,祁玦的蓝蝶扑向溃散的敌阵。银栗突然窜上瞭望塔尖叫,异瞳映出西南方扬尘中的凉州旌旗。江北枝的鎏金护甲嵌入城墙裂缝:开城门!迎援军入瓮城!
陛下!萧宴的剑穗缠住她手腕,凉州军旗镶着药王谷银线。
祁玦的素问扇振出毒粉:臣闻到腐心草的味道——那是炼蛊的引子。
铁闸升起的瞬间,江北枝望见援军统领的面具——青铜兽面下传出沙哑笑声:师姐,别来无恙?
祁玦的银针洞穿兽面,露出的半张脸布满紫斑:药人!他揽着江北枝疾退,是腐心蛊养出的傀儡!
凉州军阵突然裂开,铁笼中窜出丈余长的沙蛇王。萧宴的剑气斩落蛇首,毒血腐蚀的城墙砖滋滋作响。江北枝的火铳炸膛时,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腰肢:陛下可知这些蛇靠什么认主?
手电筒光束照亮蛇鳞上的星纹,与她腕间蛊纹如出一辙。江北枝扯开衣襟,心口淡金纹路正泛着幽光:拿朕当活靶子,你们药王谷好算计!
混战中,银栗叼着半截玉珏撞进她怀里。祁玦的素问扇劈开玉珏,羊皮密卷飘落——竟是盖着萧氏印鉴的盟书。萧宴的剑鞘突然抵住祁玦咽喉:谷主这栽赃手段越发拙劣了。
王爷不如看看落款年份!江北枝展开密卷,永昌十九年秋,萧氏第七代家主萧凛……
萧宴的剑气骤然凌乱,城墙砖在龙吟般的剑鸣中迸裂:先祖名讳,岂容……
沙蛇王的毒牙穿透玄甲,萧宴反手斩断蛇身时,腐血已渗入旧伤。祁玦的银针封住他心脉:蛊毒入腑,王爷最好少动气。
江北枝的鎏金护甲卡住攻城锤齿轮:要吵去黄泉吵!银栗,引爆东角楼的火药!
地动山摇间,三人跌入藏兵洞。祁玦的蓝蝶磷火照亮壁刻,三百年前的兵械图与江北枝的改良设计完美契合。萧宴咳出黑血:陛下对这地宫,熟稔得令人心惊。
不及王爷装傻的功夫。她撕开他染血的衣襟,这旧伤是三年前落下的吧?与先帝中的箭毒同源。
银栗突然炸毛,异瞳映出洞外逼近的蛇群。祁玦的毒粉在洞口燃起紫焰:腐心蛊闻到陛下血味了。
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萧宴心口:谷主可知,他的血能解百毒?
祁玦的银针骤然停顿:陛下何时发现的?
你替他封穴时,蛊纹避开了心脉。她割破萧宴手腕,血珠坠入毒粉燃起金焰,药王谷的《毒经》第七卷,朕背得比谷主还熟。
洞外传来皮肉焦糊的气味,萧宴苍白的脸上浮起冷笑:原来臣是谷主的药引子。
祁玦的素问扇劈开暗格:臣若想要王爷的命,三年前疗伤时便可取。
暗河寒水浸透战袍时,江北枝腕间蛊纹突然灼亮。银栗的悲鸣中,三百尊青铜炮自河床升起,炮身上的星纹与她手中的磁铁共鸣。萧宴的剑气击碎机关锁:陛下真是走到哪炸到哪。
比不上王爷的暗卫。她指向暗处人影,跟了半日,不累么?
祁玦的银针洞穿黑影,药童的尸体滚落玉牌——刻着当朝太后的凤印。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颤抖:好一出螳螂捕蝉。
萧宴的剑穗缠住玉牌:臣倒是好奇,太后许了药王谷什么好处?
长生。祁玦的素问扇展开血书,用荧惑星的血肉炼丹,可活死人肉白骨。
江北枝突然大笑,鎏金护甲嵌入炮身:那老太婆可知,荧惑星最擅焚天灭地?
子夜钟鸣,潼关地脉再次震动。银栗窜上炮台按下机关时,江北枝望见两人眼底映出的星河——那里面有她不敢深究的炽热,比三百年的执念更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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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