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汽在江北枝睫毛凝成霜花,祁玦的素问扇抵着她咽喉,扇骨上淬毒的银针泛着幽蓝。萧宴的剑气削落她一缕碎发,玄铁冷光映着三人苍白的脸——方才幻象中的血色尚未从眼底褪尽。
陛下不打算解释一下?祁玦的银针又逼近半寸。
这罗盘是西域
陛下还要扯谎到几时?萧宴的剑穗缠住她手腕,你腕间蛊纹与冰棺中的尸体如出一辙。
银栗突然窜上祭坛残骸,爪子拍打卦盘发出金石之音。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卦象,光束突然在天凰泣血的刻痕处顿住:你们看!这裂纹走势像不像潼关布防图?
祁玦的冰蚕丝卷起碎石拼凑,萧宴的剑气劈开苔藓露出暗纹。三人目光交汇刹那,地宫深处传来编钟轰鸣,悬浮的青铜星辰重新排列成紫微垣星图。
坎位转离宫,跟紧!江北枝拽着两人衣襟后撤,鎏金护甲卡进机关凹槽。石门轰然闭合的瞬间,祁玦的广袖勾住她腰间玉珏,萧宴的披风缠上她发间步摇,三人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跌进密室。
夜明珠冷光下,三百幅画卷悬满四壁。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最近一幅——画中女帝高坐龙椅,殿下两位重臣正在对弈,棋子竟是缩小版的萧宴与祁玦。
陛下这替身戏码,倒比勾栏里的傀儡戏精彩。萧宴剑尖挑起画轴,连本王腰间的螭纹佩都分毫不差。
祁玦的素问扇展开相邻画卷:臣更在意这幅——陛下喂王爷喝药的场景,画师连药碗缺角都描摹详尽。
江北枝的鎏金护甲嵌入画中棋盘,磁铁吸出暗格里的青铜匣:你们不觉得这些画...唔!
萧宴突然捂住她口鼻,剑气扫灭所有光源。黑暗中传来机括转动的声响,银栗的异瞳映出墙后晃动的黑影——数百具青铜人俑正缓缓转向他们。
闭气!祁玦的药粉在虚空炸开紫雾。江北枝摸出防毒面具扣上,顺手给挣扎的萧宴也罩了一个。玄甲卫统领的面具在雾中浮现,北狄弯刀劈向她面门时,祁玦的银针已穿透其咽喉。
假的!她扯开尸体衣襟,露出药王谷弟子才有的紫心藤刺青,有人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萧宴的剑气劈碎人俑阵:谷主清理门户的手段,倒比本王利落。
密室突然倾斜,成箱的密信倾泻而出。江北枝的登山绳缠住铜灯,转头见祁玦正用冰蚕丝救起萧宴——玄色衣摆勾着半封染血家书,落款竟是当朝太后。
王爷与姑母倒是母子情深。祁玦的银针挑开信笺,这手谕写着不惜代价诛杀妖星...
萧宴的剑鞘击碎青玉镇纸:太后三年前就得了癔症!
银栗突然窜上梁柱尖叫,异瞳映出穹顶裂缝中渗出的黑水。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水面浮动的金箔,简体字快逃在强光下稍纵即逝。她抓起两人撞向东南角的屏风,泼墨山水竟是柔韧的西域金丝帛。
抓紧!
三人裹着画帛坠入暗河,湍流中古籍残页贴面而过。江北枝的防水袋鼓成气囊,祁玦的素问扇旋成桨舵,萧宴的剑气劈开拦路尸骸。浮出水面时,漫天河灯映得她睁不开眼——竟是顺着暗河漂到了七夕灯会的护城河!
陛下的逃生路线,倒比禁军巡防图精妙。祁玦的银针挑落她发间水草。
萧宴拧着披风上的鱼虾:下次能否先知会臣备艘画舫?
银栗突然窜入人群,回来时叼着盏并蒂莲灯。江北枝解开灯穗下的竹简,瞳孔骤缩——这字迹与她考古笔记上的批注一模一样,落款日期却是三百年前的七夕。
江姑娘收礼的癖好,倒与深宫怨妇无异。萧宴的剑鞘挑起竹简,这情诗......
是阵图!她夺过竹简对着月光,你们看灯影投在河面的图案——
祁玦的素问扇拂过水面,涟漪荡开成星象图。萧宴的剑气击碎某盏河灯,藏在灯骨中的磁铁组件飞入江北枝掌心。整条护城河突然亮如白昼,所有花灯拼出荧惑归位的卦象。
陛下!禁军的惊呼淹没在百姓跪拜声中。江北枝望着河面上自己巨大的光影,突然读懂竹简夹层的血书——杀双王,可破局。
子夜钟声里,祁玦的银针与萧宴的剑气同时抵住她后心。银栗的悲鸣刺破苍穹,江北枝在万千河灯中轻笑:要动手就快些,错过吉时可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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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