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鼓的余韵还在皇城根儿打转,永定门外的长街已飘起胡饼焦香。江北枝掀开龙辇锦帘,瞧着道旁百姓往玄甲卫铁骑掷香囊,忽地轻笑:萧宴,你这煞星比庙会杂耍招人稀罕。
不及谷主妙手仁心。萧宴剑穗扫落砸向祁玦的并蒂莲,昨儿太医院说全城芍药都被姑娘们买空了。
祁玦的素问扇尖挑起帘外柳枝:陛下若是心疼药圃,不妨把庆功宴摆在太医院。他袖中蓝蝶扑簌簌落在一顶青布小轿上,礼部钱侍郎的轿帘熏的是西域迷迭香是能腌出三斤安神散。
银栗突然窜进轿厢,雪白尾巴扫翻钱侍郎的乌纱帽。江北枝拎着貂儿后颈,从它利爪间抖出块带血玉珏:哟,这不是户部上月丢的赈灾印信?钱大人好雅兴,拿官印刻闲章呢?
庆功宴设在摘星楼三层,鎏金蟠龙柱映着八百盏琉璃灯。江北枝执银箸戳了戳盘中炙肉:工部这新制的银器倒精巧,只是...她忽地翻转筷尖,莲花纹里滚出粒朱红药丸,火漆封蜡的手艺,怎么看着像太医院的手笔?
萧宴的剑气劈开邻桌酒坛,半坛琼浆化作冰锥钉住欲逃的礼官:谷主的七日醉倒省了冰窖钱。
祁玦的素问扇振落梁上刺客:不及王爷的玄甲卫懂事,专往药王谷的暗桩里埋钉子。
银栗忽地跃上龙纹屏风,异瞳映出画中仙子眉心朱砂。江北枝抬手掷出金杯,泼出的酒液在锦缎洇出个叁字:三位尚书大人若是醉了,朕不介意送你们去天牢醒酒。
子时的更鼓撞破剑拔弩张,摘星楼突然剧烈震颤。祁玦的冰蚕丝缠住江北枝腰身疾退,原先的龙椅已碎成齑粉——机关暗格里滚出三百枚青铜卦签,每枚都刻着六部要员的生辰八字。
坎离相冲,是焚城局。萧宴剑尖挑起卦签,礼部选的黄道吉日,倒比钦天监的星图准。
江北枝踹开碎木,鎏金护甲刮过地板暗纹:韩老将军在地下躺了半月,都不忘给朕备生辰礼呢。
银栗的爪子突然拍向某根卦签,异瞳血光中浮现幻象:三日后酉时,永定门轰然倒塌,玄甲卫与药王谷弟子在废墟间刀剑相向。江北枝劈手夺过卦签,背面细如蚊足的刻痕竟是她现代考古笔记上的简谱符号。
祁玦的素问扇突然压住她腕间蛊纹:陛下可知同命蛊的解法?
谷主这话题转的比工部修的暗道还生硬。她反手将卦签钉入屏风,萧宴,你猜韩老头在奈何桥上等的是酒还是箭?
玄甲卫破窗而入时,江北枝正把玩着从机关暗格摸出的火漆印。印鉴纹样与北狄王帐令旗分毫不差,印泥却是药王谷特制的鹤顶红:传旨,明日早朝改在永定门——朕要请诸位爱卿看场万箭穿心的好戏。
寅时的薄雾漫过护城河,江北枝立在残破的敌楼嚼薄荷叶。银栗窜上她肩头,异瞳映出河对岸新起的祭坛——三百青铜人俑在晨光中列阵,心口的磁石与潼关残局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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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