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州。所以按照品级,公师董的这个代领检校铁围城参军司马的品秩算是下州司马,下州司马是从六品上。
公师董以州司马的身份担任代领检校本县县令,按照规定是必须穿深色草绿袍服,故曰“青衫司马。”
公师董瘫坐在大案后面的椅子上,右手撑着太阳穴,整个身子斜倚在椅子扶手上。
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高高在上,坐在桌案后面的太师椅上,身子前倾,双肘压在大桌案上,左手不耐烦地在桌案上一会挠一会刮。
吴浒四没有功名在身,遇到本县明府升堂问话,他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行礼跪倒,伏地不起。
衙内在场众人均噤若寒蝉,不敢多问。
“吴浒四,你认识死者高金泠吗?”
公师董的语气,就像是一块散发着寒气十万年的老冰,离他呼出的气离得太近了都容易冻伤。
吴浒四一愣,但是转念一想,看来这位县令明府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走个形式,把审案子的过场走完,好给大家一个交代,让大家看看,他这位明府也算是重证据是、亲力亲为了。
“认识,但不熟。我是个卖猫卖狗的,他以前经常来我这选猫选狗,后来又说自己参加科举失利,不能再整这些没用的小儿把戏,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答这话的时候,吴浒四嘴角带着冷笑。
“之后就再没有任何交集了?”公师董追问。
还跪在地上的吴浒四刚要不耐烦的直起身子回话,一抬眼就看见堂上那县令一双怒目圆瞪向他,像是要把他烧穿。
吴浒四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察觉到大堂之上气氛不对,赶紧实话实说。
“那死者生前……临死之前,你有没有见过他?”
公师董看似无脑地又追问了一句。
“这位使君!我刚刚说了,高郎君自从立志要科举取士之后,我俩就再也没有过交集了,何况他是死在自己家里,我怎么可能见过他……”
公师董是上命调到这里充任县令的,喊一句“使君”倒是没毛病。
“那你怎么知道……死者死亡的过程中,尸身之上散发着腥臭气味的?而且你还说,那家伙身上的腥臭,至死不散!这又是什么意思?”
公师董言毕,满座皆惊。
吴浒四一下子就从自始至终的旁观者成了所有人眼中的主犯。
吴浒四居然呆愣愣地僵住了,他就这么僵在原地,居然连喊冤叫屈的一系列流程操作都忘了。
嫌犯连夜押往大牢,过程很顺利,吴浒四一路上耷拉着脑袋,惨白着一张脸,似乎不打算再做无谓的奔挣,就这么叫两个衙役狱卒架着,一路拖进地牢里。
平白无故的,因为随口无心的一句话,吴浒四就成了杀人害命的嫌犯。吴浒四自己都没想到。
这也行吗?
杀人动机是什么?
好像……吴浒四可没有下毒害人的理由啊!
茶水很烫,烫得公师董不敢仰脖干。
浓油赤酱的一盏茶,他就这么抿了半个时辰。
反正现在他也不着急,牢里已经关押了一个有重大嫌疑的吴浒四,他现在再把所有有嫌疑的人再过一遍筛子,筛除无关人员,露出马脚的一定就是吴浒四的“帮凶”。
因为已经找到了“主犯”,所以现在,他对这些之前看来最有嫌疑的,身为高氏亲族的新娘一家倒是没有了之前的那份乖吝和冷酷,而是多了一些以礼相待。
公师董连夜撤销了新娘一家人了的“禁足令”,撤离了对他们家的看管。
这么大动作,动静不小,新娘一家自然会问一嘴,一来一往的,他们就知道我公师董抓了一个涉案的嫌犯。
于是一夜之间,整个县城,因为有这么一位“青天大老爷”,全县都沸腾了!
其实公师董心底里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他也总在心底提醒自己,是你想多了!是你想多了!
其实,自始至终,公师董都只是怀疑,他对吴浒四的怀疑也只是怀疑。
为了打消心底里那个要命的顾虑,公师董遂亲自到访新娘一家,并且以“重新审过、供词入库”的名义挨个再问一遍,看看会不会还有其它疏漏。
再审一遍,并当场一字不差地记录每个人的供词,审验无误,当场封存,之后归档入库。
“如果你再胡说八道、胡侃一气,或者故意遗漏、遮掩,隐藏事实,事后案子破了,档案交由朝廷复审,供词记录就在那摆着,你敢颠倒黑白,故意隐瞒事实真相,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我和你一起受死!”
如此明白无误的恐吓,这下所有人都学乖了,一个个的三缄其口,除了一个小妮子。
就是那个叫吴海媛的,收留了案发现场的那只小猫的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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