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无端揣度别人是善是恶,可为了尽快查明真相,我必须怀疑所有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仅缺乏证据,而且证物证言证人一概都没有!
除了一个发现死者尸体的当地农夫,但也早就吓傻了,睡了一觉,想不开,又忘不掉,就傻了。
彭春开始围着尸体的四周不停地在地面搜寻着什么。
他在找这附近有无凶手遗留的凶器,凶手或死者的脚印,凶手搬运、拖拽尸体的痕迹,凶手搬运、拖拽尸体留下的血迹,这周围有无草丛倒伏印痕……
“你跟个驴一样拉磨呢吗?转悠什么?不验尸验伤你在那找什么?遛狗呢还是遛你自己?”乔县尉跳着脚喝骂道。
“我……在找凶手是否留下了什么痕迹!”
“你放屁!用你去找?我养这么多人用你去找?你给我滚过来!”
乔本礽怒目圆睁,几乎要动手。
当然,对这种小崽子动手,他怕恶心到晚上吃不下饭。
魏云摩嫌吵,他叫来里正和乡老,询问最近村里有无缺丁少户和走失人口。
在得到否认的答案后,他又不死心地问,村里最近五年以来有无逃户黑户。
仍然没有。
毫无头绪,只能先安排认尸了。
高存宝让人把村里的破屋烂庙收拾出一间来存放尸体,村里和县里一起安排人看守,并在本村以及附近各村镇散发认尸布告,限期十日之内认尸。
三个人又谝了几句闲传,又把辛苦了一下午的两位仵作骂了一顿,这才分头行动而去。
师徒俩相顾无言,因为他们知道,所有人都嫌弃他们是仵作,是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回去还得先跟县尊交差,把情况禀明清楚才敢回家。
一想到这,乔本礽就气得牙痒痒——说又说不听,听又听不懂!你说你个老瓜瓤子不退位让贤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
万万想不到,这时候的县衙里,已经变天了。
本州新任检校司马,上面派来督查此次命案的人已经到县衙后堂了。
“县令正在县衙后院客房里面陪州里新来的检校司马聊天,说让你们回来了赶紧进去,去给人家州府来的客人汇报汇报!啊,对了,所有参与了这次外出勘察现场的人都得去!州里大官儿说了!每个人都得去!不能躲!”县衙属吏不耐其烦地嘱咐。
乔本礽也烦了:“滚!一个关南州的州司马!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吗?”
“乔本礽!你反了天了!”是安县令安崇义那苍老到颤抖的声音,人未到声先至,安县令咆哮着让乔本礽赶紧滚进来。
乔本礽不得不忍气吞声,先忍下这一口气,带着一众人不卸甲马不脱鞍又来到后院的客房门口。
乔本礽让大家序齿排班,列队站好,等在门外,自己和两位同僚,县丞高存宝,主簿魏云摩一起迈步进屋。
“安县令!你们高县县衙真是卧虎藏龙啊!”
一阵阴测测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话带嘲讽。
安县令似乎没有搭话。
“我看你根本就管不住这帮劣马!要是实在不行,我帮你管!你把位置让给我!反正案子不破我也回不去!你要是不能破案我来帮你破!”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似曾相识啊?
“怎么样?我来代管县里事务,你来做我的县丞!”
是那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三个人尴尬地站在门外,不知道是该进门还是该转身走掉。
“这……这……这怎么可以?”
安县令的声音紧张到结巴。
虽然大家都在门外,也能感受到县尊的慌乱。
“怎么不可以?我来这就是为了办明白这起案子,要是办不明白,咱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不能同生,死倒是可以试试一起死!”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这么硬气的吗?
屋子里响起了扑通一声闷响,好像是有人跪倒在地上的声音。
乔本礽等不及,他刚想冲进去,老高和老魏拦住他,他老乔想死,我们不想死!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不要动不动就跪!要跪去州里跪!”
那男声仍然阴冷。
“外面的!”
门外的三个人浑身一凛。
“县丞高存宝!主簿魏云摩!县尉乔本礽!还有你们的县令!安崇义,从现在开始各降一级!由我来暂代本县县令之职!”
“凭什么!”乔本礽暴怒,大喊一声,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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