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亲觉得我应该去,既然如此,儿子倒是该去见识一番,只是不知父亲是否还有其他提醒?”
邹无忌满意地笑了笑,眼神中透出几分得意与关切。他端起酒杯,与邹伯元轻轻一碰,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提醒谈不上,只是想告诉你,这鱼龙宴上,鱼与龙固然要分得清楚,但那水中的潜流,你更得留神。记住了,席间听多过说,看多过问,关键时刻,该点头就点头,该沉默就沉默。明白吗?”
邹伯元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多了几分敬意与感激。他举起酒杯,与父亲对饮一杯,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父亲教诲,儿子记下了。放心吧,儿子虽年轻,却也不是毫无分寸之人。”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街巷间偶有几盏昏黄的灯笼摇曳,映得地上影影绰绰。邹无忌披着一件玄色狐裘,步伐沉稳地走出家门。他身旁的鳌战紧随其后,神情中带着一丝犹豫,眉头微微蹙起。
犹豫再三,鳌战低声道:
“千岁,您今晚当着公子的面提到鱼龙宴,甚至点明了那些朝中权贵的动向,属下有些不解。您一直在刻意隐瞒公子的身份,暗中培养他的才干,如今这么早将他推到台前,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邹无忌听罢,脚步一顿,目光微微上扬,望向天际。夜空中星辰稀疏,朦胧的月光洒在他脸上,映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冷峻。他抿了抿唇,片刻后,轻笑了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鳌战,你觉得这世间的鹰何时才能展翅高飞?”
鳌战被这一问弄得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他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答道:“千岁,鹰若羽翼未丰,贸然飞翔只怕折了翅膀,坠落于地,那便再难振翅了。”
邹无忌闻言,笑意更深,却多了几分凌厉。他缓缓转过身来,微微眯起眼,目光如刃一般看向鳌战,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锋锐:
“你错了。鹰的翅膀,是在风暴中淬炼的,不是躲在巢穴里等待长成的。伯元是我的儿子,天生就是鹰。他若连这点风浪都扛不住,又谈何扶摇直上九万里?”
鳌战被这句话震得一怔,目光微微闪烁。他低下头,神色中多了几分思索和敬畏,却又隐隐透着不安:
“可是老爷,鱼龙宴背后暗潮汹涌,若有人察觉到公子的真实身份,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邹无忌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笑意。他缓缓走到鳌战面前,目光犀利如鹰隼,语气却低沉而笃定:
“麻烦?我的儿子若想成大事,就得学会与麻烦共舞。再说,藏得再深,终有一天要露出锋芒。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让他试试翅膀够不够硬?”
他顿了顿,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步伐稳健如山,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鳌战,你记住,伯元不是温室里的花,更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是鹰,天生就该展翅翱翔。哪怕风暴再猛烈,也只能磨砺他的意志,而不会折断他的翅膀。”
鳌战闻言,紧紧跟上,神色间的忧虑虽未完全散去,但更多的是被邹无忌的决断所震慑。他低声道:“属下明白了,属下定会小心暗中护着公子,绝不会让他遭受不必要的危险。”
邹无忌听罢,目光微微一柔,点了点头,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
“嗯,你的忠心,我知道。但记住了,真正的鹰不需要一直被人护着。他要学会在风暴中找到自己的方向。”
夜风呼啸而过,邹无忌的身影挺拔如松,背影笼罩在月光与夜色之中,显得深沉而不可撼动。鳌战紧紧跟随,眼神里既有钦佩,也有一抹隐约的担忧,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邹伯元再也不是那笼中雀,池中鱼。
然而,就在八抬大轿远去之后,一道身影悄然来到邹府前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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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