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他最大的爱好是干木匠活。
每每提起这条,明朝遗老遗少都咬牙切齿,清一色口诸笔伐,深恶痛绝,将其与唐昭宗李晔爱看耍猴并列,作为丑闻大肆声讨,认为这是国家衰败的最重要原因。前者爱做木匠活大明完了,后者爱看耍猴大唐完了,俩人都是倒是第二任皇帝,给下任挖了大坑。
其实,朱由校和李晔都挺冤枉的,是大臣们这是看见怂人搂不住火,是有心人强行内涵乱扣帽子。一堆木头和一只猴子,无毒无害无副作用,植物和动物又能有多大的事。国家繁荣需要百花齐放,多种技艺技能、多种艺术形式完全可以并存,木匠、耍猴和管理国家一样只是社会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木匠是人人离不开的手艺,从出生时的婴儿床到离开时骨灰盒,木匠陪伴了从来到走,死后还有陪伴多少年;耍猴更是国粹,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文化生活的需求,应该与创造文学作品、治国平天下摆在同一个高度,一位草根出身的民间艺术家用自己的精湛表演打动了国家一把手和全体高层,这本身是一种巨大的成就,是一项非常高超的技术,我承认我读书不行,但你确定耍猴比我强?你要是不服,你要调教个猴来比划比划试,便是状元也真不一定比我调教的猴子更顺溜。
这里还有个问题,李煜爱填词爱好,宋徵宗爱画画写字,二人都是亡国之君,为什么没人批评这俩的爱好?这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在作怪。旧社会不尊重技能和从事技能工作的劳动人民,根其本性质是读书人利用话语权的对其它行业的流氓欺压,是典型的行业歧视和职业凌霸。这种错误舆论一直占着统治地位,不但普通百姓顶不住,便是帝王也发怵,李晔热爱劳动人民和支持文化艺术繁荣,解放思想迎难而上,开辟技能人才成长的绿色通道,封弄猴的为供奉不会损害任何人利益。同样,在朱由校走近群众接地气,打破破思维定势、改变传统陋习,大搞木匠兴国,这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但读书人们不干了,他们认为喜欢猴子、喜欢木工比杀人更可怕,于是借题发挥,将朱由校和李晔作为亡国败家的反面教材,紧紧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扒拉不下来。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当个皇帝有时还不如当个乡村小流氓更自在。
朱由校还有其它问题吗?当然有,他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责任心,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的心里没有工作,只有两个人:爱我者客氏,知我者忠贤。他活在这两个人的小世界里,再加上木工便是完美世界,编造出梦想的翅膀在其中自由飞翔。爱阉人爱老女人爱木工都没问题,真爱无罪,崇拜有理,他的错在于不爱岗位和工作,净干些不该干的事,正事一件也不干,凭借喜好将手中的权利和国民的血汗慷慨赐予了老阉人和老女人。行政不作为本身就是渎职,不愿意干就让别人上,别占着茅坑不拉巴巴。位置越高责任越大,朱由校的不作为让无数子民背书,享受着全国人民的供奉却在祸国殃民,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流干泪伤到底心成灰火。
朱由校错了,那大臣们做的对吗?且不提那些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臣子,便是那些忠臣、诤臣们们也错了——他们错在了情商太低。
在君臣关系中,君主臣次,君上臣下,君可以任性臣必须认命,君可以挑臣而臣不能择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国家大了什么皇帝了有,臣子不能指望皇帝全都自觉自律,必须将就皇帝,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争斗和妥协,看人下菜,量体截衣,科学维持双方关系。如果大臣们碰到的是劳模一样顽强拼博追求卓越甘于奉献的皇帝,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制定战略,严格贯彻落实朝庭的方针政策即可;碰上的皇帝自觉性比较高、虚怀若谷、从谏如流的,可以用最直接、最痛快的方式强项硬干,仗义执言;碰上无为而治的皇帝,大臣们们也自在,你修道长生抽烟喝酒玩猴子玩豹子,我治国理政实现民族复兴,双方互不干涉;如果大臣们倒霉催的碰上的自觉性差脾气暴躁听不进人话的皇帝,则需要拿出些情商、勇气和智慧,顺毛捋哄着来,通过讲笑话、编故事的方式寓教于乐,潜移默化规劝皇帝,总之除了碰上极少有油盐不进的皇帝,大臣们总能找到合适的方式与皇帝相处,或白脸黑脸,能办了事的都是好大臣。
很明显木匠皇帝是自觉性差花样作死那一种,下意识往岔路上拐,需要臣子们把方向管大局,往正道上使劲牵引。想让朱由校走正道,最佳方式是顺水推舟,投其所好,对朱由校的爱好进行肯定,为其颁发“中国好工匠”证书,并借此因势利导,将木匠精神普及到铁匠泥瓦匠剃头匠等所有工匠,升华到工匠精神,掀起全国性双创工程比学赶帮超热潮,为广大匠人发展搭建平台提供舞台,最终实现从技能到技术,从技术到管理,从自然科学到社会科学,从而带动国家的新一轮大发展,还了万历皇帝欠下的帐,再给后代攒些家当。
让人悲哀的是朱由校碰上了一群情商太低的臣子。他们不懂实事求是,不懂灵活变通,不懂人情世故,不懂曲线救国,他们看见朱由校就压不住火,动不动便是一脸沉痛地斥责,将朱由校的一小丢丢爱好上纲上线,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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