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征,这样一来呢,光秀、长秀、还有蒲生,以及我这边的堀秀政,可能也要被划入主公直属的军团,再加上顺庆、忠兴、秀一、右近他们,阵容也很够强大。”
有乐忙问:“那……我呢?不如我留在家里守卫故乡?”
“家乡不需要你,”秀吉转面朝他作了个猴样儿的滑稽表情,然后继续指点着地图说,“你将会率本家一门众、以及长秀家的氏次等附属人马,划归信忠军团。作为甲州征伐的主力,总大将信忠率秀隆等本部兵马,从岐阜出发,以长可、忠正等人为先锋,会合敌方倒戈的大将,扫荡信州,再与长岛出阵的泷川队分头合击,协同三河兵突入甲州。有乐你们帮信忠去拿下鸟居岭之后,料想高远城将会有硬仗要打,这是没办法的,信忠将会率主力作苦战的准备。但在平谷,也就是有乐这位新近领回家的夫人她父亲‘筑后守’的故乡,据闻城中也还有同宗的亲族剩下,包括城主正直大人的妻室娘家也属于宗族亲戚,他们很看重宗亲关系,有乐既然获得了这层亲族瓜葛,配合兵力逼境,可以设法说服城主正直大人放弃城池逃往高远城,然后再进而迫使此人投降。我估计主公可能要让有乐独率一支分队去拿下信州要冲,也就是深志城。因为主公想让有乐建立战功,而镇守深志城的守将昌房意志不坚,有办法迫使他献城投降,而无须硬战。”
有乐听着越来越满脸愁云,不时转面看看我,见我在门外的廊栏边侧头枕臂闷坐,就挨过来悄声问:“你面色苍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这就扶你回房休息好吗?”
其实,我是心里不舒服。此刻很难受,尤其是听着他们在兴致勃勃地谈论怎样灭我家的时候,我的心情很不是滋味,甚至越听越想吐。
不过我还忍着,仍要继续听,想知道那个叛徒是谁。然而他们没再提到那个将要倒戈的大将,一时无法获知名字是谁来着。但也许提过,而我竟没留意。正郁闷间,听见利家在里面问道:“可是仗还没打呢。猴子,你怎么知道这样清楚啊?”长秀微哼一声,低哂道:“他跟安土那些谋臣策士一直在帮主公作这方面的筹划,当然清楚一待开战,这仗怎么打。”随即在那儿朝秀吉悄使眼色,似是指我这个外人在旁,暗示他不要多往细里说。我留意到秀吉转头冲我这边望了一下,又回过头去,作个表示无所谓的样子,嘿然笑道:“没事儿,夫人她已经是无处可去,实在无路可走了,才跟有乐投到我们这里来的。人都进来咱们家里头住下了,预计不过一年随时生蛋,窝就在这儿做了,咱们再把她看作外人未免不够意思了吧?”
长秀低哼道:“你瞅着我干嘛?我没说什么呀。”秀吉啧然道:“你使眼色了。”长秀啧回他,还翻了一眼,说道:“我使眼色的意思是让你们谁去外面瞧一下信忠他们往哪儿去了,我考虑的是咱们这会儿都喝成这样了,怎么好出去见他,暂且先能躲就躲吧,捱到明天再说。你却想到哪儿去啦?我会担心她跑掉吗?能有地方去还用冒死跑来我们这儿住?再说就算想去甲州报信也来不及,路途艰险而且遥远,人还没到呢,仗都打完了。秀隆的主力都部署在那边,加上三河兵早就越境缠斗着呢,谁报信也赶不上。我会担心这些?没事瞎琢磨!”
光秀低垂的眼皮抬了抬,向我投来若有某种深意的一眼。只不过他目中的深意,我看不出是何含意。这个人只是坐那儿低着头,看地图良久,没说什么。至于他旁边那个半秃脑袋的老头,先前被众人劝着喝了两盏酒之后早就躺尸一般不动弹了。当然我还没忘记这老头特意对我提及有乐他们家的女人如果跑去敌人那边,叛变被捉住后“千刀万剐都还算轻的”。这老头应该是想让我铭记有乐姑妈这个血淋淋的教训,从此安心留下来生产他家的小孩。
信孝抱个葫芦在旁亲吻半天,突然忍不住笑道:“放心好了,除了传说中无法证实的‘姑妈嫁敌’故事结局存疑之外,据我了解,进来我们家的女人宁可自杀都不会跑掉的。况且从来只有我们家坑妞,没有妞坑我们家。”信雄见其兄弟边笑边瞅他这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顾不上自己抖胸玩儿,不由恼道:“你看什么看,我什么时候坑妞过?杀娘家的往事跟今儿他们在讨论的这个战争有关系吗?你问问你的瓜……”信孝笑道:“这不是瓜,是葫芦。”信雄恼道:“葫芦瓜也是瓜!”信孝笑觑道:“那……傻瓜呢?”信雄恼骂道:“整天抱着瓜,你才是傻瓜!”边骂边褪衫逼近,挨身贴着信孝之脸,光着膀子抖胸以示威吓。
我片刻也待不下去了,趁有乐他们忙着去拉扯信雄,借机走开。出来呕吐之际,心念急转:“难道我就这样留在这里,眼睁睁地坐等他们去杀光我家那些人吗?”
是谁暗通清洲同盟?我要赶紧去提醒我们家剩下那些亲人。
趁着这会儿雨歇的间隙,我往庭园里走没多远,感到腹中一阵阵翻腾,忍不住又在廊下扶栏呕吐。忽感似乎吐了个东西出来,想起有乐他那位疯狂的哥哥向往的周文王,据说他曾吐出一些奇怪之物。当然我觉得还我不至于会吐出小孩儿,忍不住蹲下去看,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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