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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金殿试锋芒 (2/3)

非蹙含烟,丹唇未启先染露,最妙的是那双含情目,眼尾缀着颗朱砂痣,眨动间似红蝶振翅。

“仙师这般瞧着本宫,莫不是要效仿陛下画影图形?”

李昭仪忽的轻笑,腕间金钏撞出清响。她吐字带着吴地特有的糯软尾音,像裹了蜜糖的银针直刺人心。

卫书铭握紧袖中激光笔,指腹摩挲着律师徽章边缘:

“娘娘说笑,臣是在观气色。”

他刻意用《诸病源候论》的望诊术语掩饰,“您这齿疾恐与水土不服相关...”

话音未落,珠帘外传来环佩叮咚。吴昊阳背着药箱疾步而来,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太医院门前的青苔。

李昭仪檀口微张的刹那,吴昊阳的探针险些脱手。但见那贝齿莹白如新雪,唯独右侧下颌第二臼齿泛着诡异的靛蓝色,齿面布满蛛网状裂纹,隐有荧光流转其间。

“此症需开髓引流。”

他强压下心悸,取出自制的竹制口镜。当器械触及病齿时,李昭仪突然攥住他手腕,蔻丹几乎掐入皮肉:“啊!太医好狠的心...”

喘息间呵气如兰,“这般疼法,莫不是要本宫的命?”

珠帘外猝然传来金器坠地声。高洋不知何时伫立帘后,镶玉犬齿咬得咯咯作响:

“爱妃叫得这般动听,朕心甚悦。”明黄袍袖拂开垂帘,露出袍角暗红的血渍。

吴昊阳额角渗出冷汗,在无影灯下看得愈发真切——那病齿裂纹深处竟嵌着细如发丝的金箔,纹路怪异。当他用柳叶刀轻刮齿面时,靛蓝釉质突然剥落,露出内里漆黑的腐质。

“啊!”

李昭仪痛呼骤起,纤腰弓成惊惶的弧度。高洋眼底腾起血色,抓起案上金盂接住她口中渗出的黑血。那血珠落在金器上竟发出腐蚀的滋滋声,腾起缕缕青烟。

卫书铭突然按住吴昊阳肩膀:

“且慢!”

他夺过竹镊夹起片腐质,在烛火上灼烧。

“这不是普通龋齿...”

焦糊味中浮现曼陀罗花纹,“是镜尘入髓之症。”

李昭仪忽然掩唇娇笑,染血的罗帕拂过卫书铭手背:“仙师好眼力。”

她足尖勾起榻边绣履,露出踝间银铃。

“三日前妾身把玩铜镜时,不慎被碎屑所伤...”

铃舌竟是截人指骨,“陛下说,这般模样更惹人怜呢。”

吴昊阳的兽面玉坠突然发烫,他看见李昭仪张口瞬间,喉间闪过银光——那分明是现代正畸用的舌侧保持器。

高洋的狂笑在此时炸响:“既然爱妃齿中有乾坤,便请仙师...”他猛地扯断李昭仪腰间绦带,“...替朕好生钻研。”

绦带上缀着的七枚玉扣应声而落,每枚都刻着北齐贵胄的族徽。卫书铭弯腰拾取时,瞥见李昭仪绣鞋内衬绣着行小楷:“咸阳王未死”。

“用这个。”他把自制的丁香油棉球递给医童,“先清理脓液。“竹镊探入妃子口腔时,吴昊阳浑身一僵:比起那龋齿发黑,更可怕的是牙龈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陛下...陛下就喜欢听妾身喊疼。”

宠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杏眼里汪着泪。

“太医若能缓解疼痛,求您...“她猛地抽搐起来,喉间发出咯咯异响。

吴昊阳的白大褂溅满血沫。当他掰开妃子牙关时,发现臼齿间卡着枚带倒刺的金铃铛。

“这是刑具!”

他转头对呆立的医官怒吼。

“快拿镊子来!”

窗外惊雷炸响,吴昊阳突然想起穿越那夜的浮尸。少女耳道里的龋齿与眼前景象重叠,他手一抖,金铃铛掉进铜盆叮当作响。

“吴仙师!陛下传召!”

宦官尖利的嗓音刺破雨幕。吴昊阳抓起自制的柳叶刀别在腰间,临走前将那只金铃铛塞进袖袋。

卫书铭此刻正在御花园假山后,盯着石桌上那盘残棋出神。三天来他借着“夜观星象”的名义,摸清了皇宫十二道宫门的轮值规律。棋枰上黑子正呈困龙之势,就像他们眼下的处境。

“公子小心!”娇叱声伴着香风袭来。卫书铭本能地侧身,接住从假山跌落的鹅黄身影。少女的绣鞋堪堪擦过他膝盖,罗袜边缘露出截雪色足踝。

“姑娘没事吧?”

卫书铭刚要松手,突然僵住——少女腰间玉坠刻着“丁”字,耳垂上晃动的正是那夜浮尸戴过的金丝珍珠耳珰。

丁玉瑶慌忙退开两步,云鬓上的累丝金步摇缠住了卫书铭的领带夹。她越是挣扎,领带夹上的鹰首装饰就勾得越紧,最后整个人几乎贴进卫书铭怀里。

“别动。”

卫书铭按住她肩膀,律师的冷静在幽兰体香中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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